周詣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謝千仇眉頭緊鎖,戒備地打量著四周。燈滅之後,整片校區宛如墮入了另一個世界,之前還三三兩兩圍聚著的路人與學生早已不見了蹤跡,除了他與周詣的外物,竟只有那臺早已發動,正欲急速狂飆著的黑色轎車。
呼、呼——
風聲似乎聲響大了一些。
於昏暗下去的道路盡頭,竟緩緩出現了一支陣容規整,聲勢浩大的送親婚隊。數匹身披金縷的高頭大馬載著吹嗩鳴鼓的樂團走在隊伍的最前,歡天喜地的將綴在隊伍中段的喜轎迎了出來。
這本該是一派喜慶景象,只是……
馬上的吹嗩人,以及隊尾的護衛,都是沒有血肉的森森白骨。
是冥親隊!
“不要妄動,我們現在已經踏入了陰路,”周詣凝神,“那個銘天應該就在車上!冥婚隊的事情,果然和他脫不了幹系!”
行在隊伍最前端,騎著金縷馬的骷髏吹嗩人放下手中的金嗩,遙遙地望著周詣與謝千仇兩人。
輪胎抓地,轎車如離弦之箭,直直地沖向了冥親隊!
坐在車內的小助理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在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又看見那鬼氣森森的冥親車馬隊之後,他便白眼一翻,被幹淨利落地嚇暈了過去。而後座的銘天則趴在了駕駛位與副駕之間的狹縫中,透過車前窗,臉色鐵青地望著那正在不斷接近著自己的冥親隊伍。
他趕忙去搖晃暈厥過去的助理,卻怎麼也沒辦法把對方喚醒。
焦急之下,銘天只得試圖自己去擺弄方向盤,但小助理手握得極緊,那方向盤如生了鐵鏽一般無法被挪移分毫,讓銘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冥親隊與轎車的距離被一點點拉近。
骷髏吹嗩人又將金嗩執起,開始吹奏起來。
它是白骨,肉體早已化為虛無,本該根本無法吹響金嗩。
可現在,樂聲響起,彷彿來自陰曹地府!
周詣和謝千仇兩人在轎車後面拼命追趕,可黑車的車速太快,讓他倆根本攆不上去。
轎車與車馬隊徹底相接。
樂聲忽停。
原本行駛在水泥馬路上的轎車,竟猛然騰空而起!
“啊!”
坐在車裡的銘天被這麼突然一顛,直勾勾地撞在了車壁上,頓時疼得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悽厲的慘叫。
那聲音過於悽慘,讓還在後面狂追的周詣和謝千仇都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真是這家夥搞的麻煩啊……”
謝千仇有些慍怒。
他本就不喜銘天這種作逼,而且要不是這人招了冥親隊,他也不會被道門派出來調查,如果不被派遣執行任務,他也不會接二連三地在周詣面前因黴運丟臉,更不用去面對葉晴空那個陰陽怪氣的同門!
“媽的,摔死活該!”
周詣忍不住在跑步的空檔抽空瞥了他一眼,一時有些意外,沒想到謝千仇居然是這種畫風。
就在這時!
繚繞在車上的黑氣死死地包裹著轎車,竟宛如開罐器一般,化為利刃,起開了轎車的車頂!
骷髏吹嗩人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迎,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