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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吞噬了天際那邊最後一絲清明,黑暗籠罩著整片大地。漆空如若潑墨,殘月暗淡在絲縷薄雲之中若隱若現。幾點星辰高高地泛著冷熒熒的光,寂寥地散落在地上。
黑暗中,萬籟無聲的樹林,依稀的星光下倒映著斑駁交錯的影。靜謐的氛圍透著空氣裡幾分不尋常的波動,無聲地宣示著什麼。
夜,涼如水。
女人稍顯淩亂的發絲,普通的棉麻布衣,未曾掩蓋住她的美麗。汗珠細細密密地泌滿額際、滴落,消散在衣服的褶皺裡。銀牙緊咬,臉色更是比那月色還要蒼白,似乎在承受著莫大的痛楚。
她步履蹣跚著,卻始終沒有停下。手裡緊緊地牽著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沒有任何溫度地不自覺顫抖著。
女孩雖年幼,好幾次被扯得踉蹌幾下,卻還是很懂事地努力跟上她的步伐。手腕被握得生疼她也一聲不吭,稚嫩的臉上有著不符年齡的冷靜,眉宇間的疲倦令那雙靈動的眼也似蒙塵。
不能停,不能停。
寧卿若眼前已經逐漸變得模糊了,本來黑暗的景象恍惚成重影更顯駭人。體力早已透支到極限,只餘下腦海中那個強烈的念頭,驅使著身體的前行。體內那灼燒般的痛楚一股股不間歇地湧來,揪痛五髒六腑,她咬牙硬忍。
泠兒,她的泠兒。下意識地將小手握得更緊,可意識卻漸漸遠離,眼前一黑,身體不知覺往前墜。
“娘。”隨著人的倒下,慕容泠摔倒在一邊,她立刻爬起來,稚嫩的聲音打破了林間一往的沉寂,驚落了幾只飛鳥。
費力地靠坐在樹邊,體內一直壓抑的痛楚瞬間暴漲。喉間一甜,鮮血噴灑而出,唇間的血跡未間歇,順著嘴角滴落。點點撒落在衣衫,嫣紅如梅。
睜開眼,女孩稚嫩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擔憂。抬起手,緩緩地,愛憐地輕撫她稚嫩的眉眼,輕輕繾綣著,帶著最後的不可言喻的眷戀。
“泠兒。”她出聲淺喚,溫柔的聲音飄落在空曠的樹林裡多了幾分不定的飄忽。
慕容泠伸出手,想要擦掉她唇間不停的血跡。瘦小的身體在冷冽的夜風中,帶著不知名的恐懼,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微顫,“娘。”
努力揚起笑容,“泠兒先走,娘一會就來。”
“不要。”幹脆地拒絕了,小小的聲音裡滿是堅定。她雖然小,但是,她知道的,只要她走了,就再也見不到了。
“不會的,相信娘。娘會永遠和…咳咳…”突來的痛楚使她再也說不出話來,陷入黑暗的同時,嘴裡還念著,“快走。”
定定地看著已經陷入昏迷的人,慕容泠輕輕地將她唇間的血跡擦拭幹淨。她側耳傾聽了一會,樹林裡一陣靜默,連風吹動樹枝的聲音也慢下來了。輕輕地籲了一口氣,費力地將寧卿若扶起,一點一點地挪到幾丈開外的一塊石頭後面。
做完這些,慕容泠已經滿頭大汗,順暢了呼吸之後,舉起袖子擦了擦汗。小小的身子蹲坐在一旁,她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卻不敢睡去,手裡緊緊地握著一把匕首,神情不安地時不時看向身後的寧卿若。
千冥和夜洛日夜兼程,終於趕到這樹林找到母女兩的時候。慕容泠正因為冷而蜷縮在一邊,她緊緊地靠著寧卿若,卻努力保持著清醒。
一紅一黑兩個身影巧妙地隱藏在夜色中。向來喜歡捉弄人的夜洛也興不起這心思了,她低聲問:“冥,她們怎麼成這樣了?”
“不知道,估計是途中出什麼變故了。”
夜洛有些遲疑,“那我們就這麼下去?”
“恩。”千冥點頭,看她們的樣子,顯然是在逃亡,還是早點離開此地為宜。
兩人便一前一後從樹上落下來,站在離她們幾丈開外的地方。
“小不點。”夜洛站在她面前,臉上帶著笑容,親暱地叫了一聲。
慕容泠看見他們的同時站起來擋在寧卿若前面,雙手置於胸前,這是一個保衛的姿態,戒備地看著他們,“你們是誰?”
“我們嗎?”夜洛一臉無辜地指著自己的鼻尖,睜大眼睛向她走了幾步,裙擺在夜色裡晃出暗紅色的漣漪,唇間噙著幾絲笑意,“來救你們的人啊。”
“救我們?你確定你沒說錯?”慕容泠滿臉的不相信,這段日子,所有人都在追殺她們。
夜洛狀似受傷地看著她:“小不點,我們真的是來救你們的?你這麼不相信我很難過啊。”
“你們到底是誰?”
“你爹讓我們來的。”千冥淡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