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來找慕容毅的時候,他剛換了身衣服,見是他不由溫和一笑,“正想著去找你呢?坐吧。”
清酒依言坐下,對著父親溫和的臉,想說的話頓時梗在嗓子裡說不出來。
慕容毅率先打破沉默,有些戲謔地開口,“怎麼?和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沒有。”清酒下意識地搖頭,望著他臉上包容的笑意,整個人也放鬆了些,“爹,我準備回臨江了。”
“這麼快?”慕容毅擰了擰眉,“因為今天的事?”
清酒有些窘迫地低下頭,過了會才解釋,“不全是,我們回來也有一個月了。沐離崇陽門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他回去處理呢。”
“什麼時候動身?”
“三日後。”清酒驚訝於他竟然沒多問。
慕容毅站起身,去拿了一個木匣子,轉身遞給他。
清酒接過來,開啟一看,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世界各小瓷瓶,上邊寫著藥的名字。即便不學醫他也知道這些藥的貴重,頓時覺得手裡的匣子沉重了許多。
“爹,你這是?”他不解地抬起頭看著慕容毅。
“待著吧,你孤身在外,有這些我也能放心些。”慕容毅坐下來,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些水,“臨江的鳳梧醫館是黃連手下的,你若有什麼事情就去找他吧。”
清酒只覺得眼眶有些澀,重重地點頭,帶著點鼻音含糊道,“我知道了。”
“別怪你祖父,他這麼激動也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在慕容毅有些訝然的目光下又說了一句,“姐姐都告訴我了,我沒怪他。”
慕容毅面上有些欣慰,“那就好。這裡面好些藥都是他給你的,怕你不想見他就讓我給你。”
清酒低下頭,他今日又何嘗不是過於激動了?還口不擇言地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
“睿兒,這些年,你受苦了。”慕容毅幽然長嘆。
“沒有,爹,你別亂想。我當時是氣極了胡說的。”清酒自然明白他為何說這些,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他珍惜眼下平靜的生活,也珍惜這份難能可貴的親情。
慕容毅明白他這是不想說,不再多問,只是伸手摸摸他的頭。
“天色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清酒站起身故作輕松道,“有空我就會回來看你和姐姐的。”
“好。”慕容毅也跟著起身,“無論發生什麼事,這裡都是你家。若他敢欺負你,只管回來,我和你姐姐會給你做主的。”
清酒笑了,他爹和他姐還真是像,一樣護短。他感動地伸手抱著慕容毅,突然覺得兒時那般嚴厲的父親,其實也是一位慈父。
慕容毅拍拍他的背,“去吧。”
“恩。”
清酒抱著一匣子的東子往回走,進門才發現沐離正坐在他房間裡等著他,立刻反手關上門走過去,“你怎麼還沒睡?”
“等你給我換藥呢。”沐離見他神色輕松,也放下心來。
“真是欠你的。”清酒給了他一個白眼,認命地放下子案子轉身拿藥去了,坐下來仔細地給他重新換了藥。
好一會才收拾好了,他把藥都放在一邊。神色開心地握著他的手,“沐離,我爹他們都同意我們的事了。”
“恩。”沐離反握住他的手,連他自己也沒想過清酒的家人是這般開明。若他父母還在,說不定會比今日的慕容渚反對得更厲害,所以對慕容渚今日的舉動倒也能理解。
他只是無比慶幸地說了一句,“你的家人都很好。”
“以後他們也是你的家人。”清酒松開手開啟桌上的木匣子,“這是我爹和祖父給我們的。”
沐離看到幾瓶習武之人才用得上的藥,明白他說的我們是真心誠意的。他的家人不只是說說而已,是真的從內心接受了他。“清酒,以後我們有空就回來待一段時間。”
“好啊,每次來都跟我爹和姐姐要點好東西,我們要發財了。”清酒一臉財迷樣,偏偏嘴上還說的如此一本正經。
伸手攬過他的肩膀,沐離發自內心地感慨了一句,“真好。”
“是啊,真好。”清酒把頭靠在他身上。
即便他們兩的關系為世人所不容,但最親最愛的人都支援他們,還有彼此。俗世的眼光流言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