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這才發現,有許多他以為是先輩們留下來的秘藥都是慕容毅進行過改良的,並且他製毒的能力也不差。只不過,這些全都是另外登記在冊的。
“鳳棲谷的下任繼承者,從小就接觸各類古方醫書,由四大長老同時教導。他比你早入門五年,憑什麼比不過你?無非是他低調,二來看在我的面子上顧及你的尊嚴罷了。況且谷主所制藥本就勿需全都示於人前。”慕容毅緩緩道,頓了頓,他繼續說,“即便你今日成功了,只要毅兒還在,藥堂還在他手裡,他就能重新建立一個鳳棲谷。”
“為什麼?”多年來心中的不甘在兩本小冊子面前顯得格外可笑。“師父,你為何當初不告訴我?”
“你當時已經有了執念,怎麼可能聽得進去?”
確實,他當年的不甘越來越多,隨著他自己制的藥越來越好,慕容毅少有新藥出來,他就認定他不如自己。
悠長地嘆了一口氣,慕容渚問他,“你當初學醫是為了什麼?你已經忘了自己成為一名醫者的初衷了。”
白術怔了片刻,憶及小時候,師父也曾經問過他這個問題,他當時是怎麼說的?
“我要成為像您一樣的人,救死扶傷,讓他們重獲健康。”
救死扶傷。
這是一個醫者最初的本心和最終的守望。
醫者,本就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們需要更廣闊的胸襟和耐心去接納病患者。學醫並不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用自己所學用以傷害他人。
鳳棲谷向來收的弟子都是學醫術的,只有少數極有天賦的人能被選中去學毒。為何學毒的人少卻能佔有兩個長老的位置,無非是為了震懾和自保。
這片沉默持續了良久。
“師父,我錯了。”白術低著頭,頹然地跌坐在地上。
慕容渚痛心地看著他,他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真心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醫者的,也為之很努力。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就有了執念,並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這是霧臨匆匆走進來,對他們說,“老谷主,師父,白長老並未對那些弟子下毒,只是在他們的飯菜中下了些致人昏迷的藥。”
聽到這些,慕容渚無端地鬆了口氣,至少白術還沒到不可救藥的程度。
今日他差點釀成的大錯暫且可以不提,那十年前呢?
“見過老谷主。”黃荊、紫蘇聽聞慕容渚回谷的訊息後,立刻匆匆趕來。
“恩。”慕容渚淡淡地應了一聲,“都坐吧。”
看看站在身旁冷若冰霜的千夜,慕容渚嘆了口氣,“毅兒、泠兒,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說罷,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慕容毅坐下來,看看身邊的千夜,“泠兒,你來?”
千夜點點頭,上前走了兩步,恨恨地看了他們一眼,聲音冷到骨子裡,“既然長老們都到齊了,那便來說說十年前的那件事情吧?”
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
這是黃荊此刻唯一的感覺,他正想起身,不想白術更快了一步。
“十年前的事情是我一手策劃的,自從得知谷主一家四口想要出去玩開始,我便開始籌謀這一切。”白術恍若瞬間看開了一般,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認不諱,他清清楚楚將前因後果一一道明,以及如何下毒迫使黃荊幫他,所有的都交代清楚了。
待白術說完,黃荊便起身,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當年,我救過霍岐,所有他答應幫我給少谷主和夫人下毒。因為不知道夫人到底會去哪裡,柳家那裡,也是我安排的,因為柳淵有求於我。”
他沒有過多提及被迫害才答應的情況,事到如今,做了就是做了。“黃荊任憑谷主發落。”
“毒是我從青果那裡偷來的攝魂,我的目的就是要夫人的命。”紫蘇接著承認,除了提供□□,她沒做其他的事情。
她剛說完,兩道目光便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