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想了一會之後才抬頭回答,“一年前的弟子大會上,谷主露了一面。”頓了頓,似乎想起些什麼,他繼續說道,“自從十年前少谷主、小少爺與夫人失蹤之後,谷主便有些消沉,不理俗事。現在谷中大小事務都由白長老和黃長老打理,谷主深居簡出,甚少露面。”
白止多少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所以幹脆將谷裡的情況三言兩語地都告知於她。
“是嗎?”千夜低低地呢喃了一句,神色莫名。“其他人呢?”
白凡突然開口,“紫長老和青長老也是深入淺出,甚少出現在大家面前。紫長老除了前幾年收了一名徒弟外,很少出來。青長老更是神出鬼沒,基本上見不到人。”
千夜點點頭,“我知道了。”
一時間,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好半晌,千夜只留下一句,“你們自行安排。”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話裡的意思是不會與他們同行了。
四人也欲離開,正想起身的黃楊赫然發現自己居然動不了了。試了好幾次之後才發現,只有嘴巴還能出聲。黃楊轉轉眼睛望向白凡,“這是怎麼回事?”
“少谷主是在為她弟弟出氣呢。”白止說了一句,莫名多了幾分笑意。有氣當場就出了,這件事這就算過去了。
黃葉吃驚地看了他一眼,保持著坐著的姿勢,她連千夜何時出手的都不知道。
坐在一旁的白凡至始至終都沒開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僅僅是全身動彈不得,渾身還泛起一股令人難耐的癢,不止是身體上,似乎滲透進了骨子裡。可偏偏此時的情況撓不得,只能硬忍下去。沒多久,額間全都是細密的汗。
一個時辰過後,四人才能動彈。不由趕緊活動一下麻木的手腳。較為狼狽的白凡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抖著手倒了杯茶一飲而盡。知道涼透的茶至五髒六腑,這才覺得好過一點。
休息片刻,一行人回到了落腳的客棧。
“白止師兄,你小時候應該見過少谷主吧?”黃葉沒忘記他先確認了千夜的身份,此時提及千夜,她不禁有種敬畏感,“之前南宮府的時候你們都沒認出來,是不是她變化太大了?”
“見過幾次。”白止只應了前面那一問,他對著白凡使了個眼色,後者跟著他出去。神色有些不豫地問,“什麼事?”
“少谷主的事,你打算告訴師父嗎?”白止問道。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句“當然”沒說出口,他反問道,“你什麼意思?”
白止告訴他自己的猜測,“她不願意與我們同行,是不是,不想讓谷裡知道她的行蹤?或許她有別的顧慮。”
“瞞是瞞不住的。”白凡想了會才應。
“那就推遲一些時間再說吧。”白止說完,便徑自回房間去了,裡面隱約還能聽見黃葉又在問東問西的聲音。
白凡默然看著他的背影,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終是沒有問出口。
另一邊。
千夜剛出門,就看見易寒等候在一邊的身影,心間微動,面色也柔和了許多朝他走去。
“怎麼樣?”易寒自然而然地拉過她的手。
搖了搖頭,倒也不隱瞞,“他們應該都不知道,說我爹很久都沒出現了。”
手裡的力道緊了些,他安慰她,“別擔心。”
“回去吧。”
“好。”
兩人走在街上,陷入人來人往的熱鬧喧囂中,小攤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陽光有些刺眼,所有的一切,都因為彼此的存在,而變成一種內心的安寧。
遠遠地看見一個賣蜜餞的鋪子,千夜走進去準備買點小零嘴給千語和清酒。挑了幾樣他們都愛吃的,讓小廝包起來。轉身看見易寒手中已經拿了一包已經包好了。
“給你的。”對上她疑問的眸子,易寒眼神裡有些寵溺。
“恩。”千夜不自在地轉過頭想去拿小廝包好的東西,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比她快一步拿好了東西。
望著他牽著自己的手,千夜驚覺自己似乎早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