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暇顧及落在腳邊的東西,清溪快步走過去。榻上的人已然痛苦得有些神志不清了,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唇上也被牙咬了一道深深的印記,身邊還有一些刺目的血跡。
“清酒?清酒?”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恍若恢複了一些神智,清酒緩緩地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的口哨遞給他,“三長兩短,三次。”
清溪立刻照做,又端過水來擰了帕子給他擦汗。剛做完這些,沐離便從一扇窗戶翻身進來,他面色凝重地大步走來,沉聲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口哨他從未吹過,這次一吹便是最急的。幸好他就在附近,便急忙趕過來了。
“我也不知道,小廝說他見了鳳棲谷的人。”
“什麼?”沐離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看著榻上的人痛苦不已的樣子,心如刀絞。想到一個人的名字,只留下一句,“照顧好他。”當即轉身離去。
水榭裡。
淩霄難得抽出空閑待著,左右手各執一子,自己和自己下棋。千夜坐在另一邊,支腮望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千夜,鳳棲谷那幾個人來臨江了。”淩霄落下一子,偏過頭將得到的訊息告訴她。
回過頭,千夜想了一下,“白凡他們?”
“恩,你們打過照面了?”淩霄回頭看了片刻又在一處下了一子。
她點頭,“恩,在南宮府的時候。”
院子裡有個人影,滑稽的姿勢,單腳站著,雙手還擺出一個特別妖嬈的弧度,像是舞姬。看著搖搖欲墜卻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正是被淩霄用勿動散定著的林森,此刻他正欲哭無淚地期待著誰能來解救他。
沐離突然地從天而降,淩霄看他一眼,都沒站起來,“沐掌門?”
“淩閣主。”他只打了聲招呼便徑自走到千夜面前,語氣裡難掩焦急,“千夜姑娘,清酒出事了。”
千夜‘蹭’地站起來,“你說什麼?”
“你跟我去一趟吧。”
“恩。”
她甚至沒想起來要質疑一下這個人的來歷和訊息,只因為他說的那個人,即便是假的,她也要走這一趟。
淩霄立馬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林森無奈地繼續佇立在院子裡。
三人急匆匆地趕到了清意齋。
剛進去便看見清酒又“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千夜皺著眉飛快地上前兩步,搭上他的脈,一邊問道,“怎麼回事?他這樣多久了?”
清溪道,“小廝說,他之前見過鳳棲谷的人之後便這樣了,約有兩三個時辰了,吐血也越來越頻繁了。整個人都在顫抖,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症狀了。”
說話間,千夜又檢查了清酒身體的其他地方,當她的手放到他胸口處時,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了。他臉色蒼白得如鬼魅一般,唇色發白,中間還有一道很深的印記。
不知何時,已經迷迷糊糊的清酒迷濛著雙眼看到眼前的人,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顫抖著抓住她的手,有些委屈地叫著,“姐…姐…好疼,疼死了,有人欺負我!”
千夜一怔,鼻尖一酸,差點流下淚來。她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著他的背,“沒事,姐姐來了。”
“你要好好收拾他們。”他像個孩子般撒嬌,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和家長告狀。這句話才說完,便又吐出一口血來。他還急忙側過頭吐在榻上,不想吐在她身上。
“好。”千夜一邊答應著,一邊掏出一個藥瓶拿出一粒藥丸塞進他嘴裡。他很配合地嚥下去,像個乖巧的孩子。
千夜柔聲道,“乖乖睡一覺,很快就不疼了。”
“恩。”他乖乖地躺好,沒多久,便不再顫抖,臉色也不像之前那般痛苦了,隻手上還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
“他中的什麼毒?”沐離問道,他還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毒,只痛和吐血,沒有別的症狀。
千夜搖搖頭,“不是毒。”繼而轉過頭對清溪道,“帶我去他之前見人的房間看看。”
“跟我來吧。”清溪配合地點頭起身。
誰料,清酒抓著她的手一直不肯放。最後,千夜在他耳邊說,“乖,姐姐很快就回來,這次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他這才松開手,清溪看著這一幕,眼裡閃過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