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有往來的下人們,皆是步履輕緩,不曾打擾佳人。
易寒剛穿過假山,回頭,亭子裡那一抹倩影就映入眼簾。因著角度的關系,他只看見她白皙的側顏,伴著幾縷青絲,隱隱露出小巧細致的耳垂。
伸手攔下一個小廝,低語了幾句,見人領命而去。把手裡的信塞入懷裡,抬步往亭子裡走去。
“千夜。”
“恩?”她下意識地回頭,表情平和,眼神中還有一絲未褪去的迷惘。
他深吸口氣,壓下心底的悸動,坐在亭中間的石桌旁,“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恩。”她回答得有些莫名,易寒也不多問,“我為你畫幅丹青可好?”
千夜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想到剛才幸福美滿的畫面,一時間竟是沒有拒絕。她微微頷首同意了,“好。”
易寒欣喜,剛才的小廝拿著他要的畫紙等東西就到了,放下後又退了下去。他熟練地研磨,攤開畫紙,抬頭對她說,“你隨意找個舒適些的姿勢,時間有點久。”
“嗯。”點了點頭,她毫不猶豫地轉身,繼續趴在剛才那裡,只留了個背影給他。
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易寒還是提起筆,開始作畫。
午後的氣溫暖暖的,偶有陣陣微風輕撫,伴著荷葉的清香,莫名地令人有些犯懶,昏昏欲睡。
千夜看著看著,只覺疲睏,便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她抬手捂嘴,揉了揉有些睏意的眼角。側了側身,一手放在欄杆上支撐著額頭,背靠著柱子睡著了。
易寒剛畫完她的側顏,正想叫她,便直直對上她毫無防備的睡顏,少了平日裡的冷淡疏離,此刻的她更加真實。幾縷發絲垂在頰邊,隨風微動,輕輕劃過臉龐。
當即換了張紙,細心描繪起她的睡顏。
清風拂過,誰的心波瀾微起。
午後的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小販們都坐在自己的攤位邊聊天,道道家長裡短,不再像早上那般賣力地吆喝。
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們,努力地養活自己和家人。雖然不是很富裕,卻自有自己的一套活法,即便每日勞碌不堪,也會有自己的放鬆方式。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幾個人騎著馬疾馳而過。
眾人只看見幾道身影在眼前一閃而過,還沒看清楚,人已走遠。揚起一陣不輕不重的風和塵土,片刻後又恢複平靜。
小販們七嘴八舌地各自描述著自己所見,猜測著這是誰家的,回家後又是一項談資。
幾個人在南宮府門前停下,門口的僕從立馬迎了上去,“小姐,您回來了?”
“恩。”為首的少女點點頭,紅衣似火,整個人耀眼而又明媚,有一股蓬勃的朝氣。她利落地翻身下馬,大步往裡走去,“我哥在府裡?易大哥在哪?”
這是南宮家的第二位主子,家主南宮澤的親妹妹,南宮瑤。
“易公子在荷花池。”
“我知道了。”南宮瑤的聲音裡滿是雀躍,難掩欣喜。當即腳下一頓就轉了個方向,快步朝荷花池走去。
少女慕艾的心思,在愛慕的人面前既是緊張,又有著相見的歡喜。她正是因為得知易寒在南宮府,才會匆匆趕回來。
當她看見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之時,竟有了幾分情怯地停下腳步。剛想叫他,卻發現亭子裡還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