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紀修又想嘆氣了:“請別向我道歉,我應該向您表示謝意才對。”
“若是你能完全治好我,自然會有豐厚的報酬奉上。”無慘說道。
醫生看了看他,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人會有那麼可愛的女兒。
“好吧,看在沙理奈的面子上。”多紀修最終說道,“我會回去再翻翻醫書,儘快把最後一味藥找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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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
太陽斜斜地掛在天邊,沙理奈在院子裡玩球,玲子將綵球高高地拋起來,而沙理奈則是抬起手臂來接住。她現在已經不會被區區綵球撞倒了。
庭院之中是屬於孩子的歡笑聲,而這棟宅院的主人只是安靜地坐在和室之中,自半開的門扉處向外瞧著這生動的景象。
這幾日裡,無慘滴米未進,腹中的飢餓感如影隨形,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吞噬。只是,無論料理所奉上平日裡多麼美味的食物,無慘每一樣都味同嚼蠟,無法吞嚥下去。
偶爾的時候,無慘看著房屋裡的一個個侍從,一時間都會分不清食物的香氣是來自他們端進屋裡托盤上的食物還是他們本身。
腹部的飢餓已經幾乎快要變成灼燒一般的痛感。
院落裡,沙理奈沒能接住綵球。五彩斑斕的球滾遠了,沙理奈頓時跑過去追。
一時情急之下,她沒有注意到腳下有一塊石頭,頓時往前跌了出去,身體前傾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不遠處,玲子的臉色頓時變了,她擔心地跑了過來:“小小姐!”
她將沙理奈從地面上抱了起來,上下檢視著她:“有傷到哪裡嗎?”
“手掌,很痛。”沙理奈將沾了灰的手給她看,那裡被尖銳的石子劃了一道口子,還在往外流血。
“我這就去叫醫生。”玲子說道,她小心地將女孩抱著站在了廊臺上,“你在這裡等我一會。”
“嗯。”沙理奈點點頭。她感覺到流血的掌心和摔倒的地方全部都火辣辣的疼。
玲子很快便跑遠了。
太陽的最後一絲餘暉即將消失在天際,長廊上的風有些微微發涼。
而在這時,身後的房屋忽然傳出一下很響的“咚”聲。
沙理奈頓時轉過頭去:“父親?”
屋裡沒有人應聲。
沙理奈有些擔心,邁步走進了房間裡。
她在踏入房門的一瞬間,便被一股巨力拽了進去。
她重重地落在榻榻米上,有些吃痛地縮了縮肩膀,看向始作俑者:“父……?”
沙理奈沒有能夠把話說完,她感覺到了手掌上傳來一陣劇痛,微微睜大了雙眼。
黑髮的男人蒼白的臉上血管暴起,一路蔓延到額頭。他血紅色的眼睛裡失去了一切理智,在此刻顯露出捕食者無機質的光輝,不知何時突出的犬齒扎入了無辜者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