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理奈開始期待秋季的到來了。
不過,在這之前,是這個時代最為盛大的節日之一——祇園祭。
玲子提前一週就向產屋敷家的家督告了假,她要回去自己的家鄉里過節。
“小小姐,我不在這段時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哦。”玲子說,“我買了些椿餅放在桌上了,你白日裡餓了可以吃一些。”
“玲子姐姐,你要去多久啊?”沙理奈有些依依不捨。之前玲子偶爾也會離開這裡,沙理奈便就會暫時交給其他僕人照料。
只是,他們都不像玲子一樣會給她梳頭髮,與她交談,講許多有趣的事情。
“我要回去跟家人一起過節,”玲子摸摸她的頭,“這樣的節日聚在一起會很熱鬧哦。”
沙理奈看著她離開了。
小小的院裡又只剩下了沙理奈一個人。幾息過後,沙理奈從破了洞的榻榻米上一躍而起。
她興沖沖地拎起屋裡的一個竹簍,揹著它就爬上了院裡的棗樹。
上次摸到了魚,但是苦於沒有容器可以裝起來,沙理奈就只好將它放走了。現在萬事俱備,她必然要抓一條魚帶回家。
玲子不在的話,她可以在外面瘋玩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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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屋敷家,北對。
穿著規整黑色束帶的產屋敷家家主站在和室的門前,自有僕人彎腰為他將房門拉開。
這個年長者踏入了房間之中。
“父上怎麼忽然有空來?”產屋敷無慘靠在榻上,臉色蒼白,他掩著唇低咳了幾聲,並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對於這不合禮儀的舉動,產屋敷家家主表現得不以為忤。他關切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最近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尚可。”產屋敷無慘淡淡地說,“左右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產屋敷家家主頓時不贊同地看著他:“你不要這樣想,我多去求一些名醫,總有希望治好的。”
產屋敷無慘不置可否。他也曾被這些話給予過希望,但是帶來的結果卻是一次次失望。
“過些時日便是祇園祭,”產屋敷家家主說道,“屆時祇園社將舉辦御靈會,你也去一趟,驅除身上的病氣。”
“我曾去過那麼多次,現在看來也無甚作用。”無慘說。
“我也會去參拜,你就隨我一道去罷。”產屋敷家家主勸說道。他是產屋敷家的一家之主,自然有做出決定的權力。
產屋敷無慘問:“還有誰會同去?”
“你的母親也會去。”產屋敷家家主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口中的母親並不是產屋敷無慘的親生母親,而是在原配妻子過世之後他娶的續絃。
因為無慘的身體很差,他便再娶,想著若是能有新的下一代撐起產屋敷家的門扉才好。只是這樣多少會有些不尊重他的長子……
對於家主話語中的“母親”,少君只是垂下了眼睛,轉而說道:“既如此,那便將我的女兒也帶上。”
第一次說出這樣的稱呼,他的語氣有點奇特的陌生。
產屋敷家家主怔了一下,才意識到了無慘口中所指的人是誰。他年紀大了忙於事務,竟將那孩子忘在了腦後。
“可……”那孩子天生金髮,若是去了祭典,反而容易讓人風言風語。
無慘不為所動,只是目光注視著他問道:“有何不妥?”
既然家主要帶礙眼的人去,那麼他也多帶一個人也很合理。
“……好吧,都帶去。”產屋敷家家主最終只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