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靈靈轉身走入人海之中,手插在黑色夾克的口袋之中,戴著一幅黑色的墨鏡直接的走在人海中央,仿如驕傲的黑鳳走在萬禽之中。
原陽跟了上去,兩個人相隔一丈,就這樣子走著,不遠不近,直到苗靈靈在停車場之中坐上了她的那輛紅色的跑車,但是跑車卻並沒有開,原陽走上前去,開啟車門坐進去。
“你開的酒吧在哪裡。”苗靈靈開口問道。
“烏衣巷。”原陽回答著。
車啟動,緩緩地開出,融入車流之中。這一次苗靈靈開的格外的慢,也穩。
她仍然戴著那幅大大的墨鏡,將她的臉遮了一半。不斷地有車子與之並排而開,對方的車窗搖下,欣賞或是貪婪地看著苗靈靈,有些還拿手機出來拍她,她渾然不覺的樣子,甚至有人隔車搭訕。
苗靈靈一路沉默著,突然說道:“以後有人問你破幻殺和聲殺之術的能力是從哪裡學的,你就說是我教的。”
“好。”原陽回答道,雖然他並不怕別人來問來查他的來歷,但是他不想要麻煩。
上一世那通天徹地,那一念而主宰別人生命的世界,已經離他遠去,這一世,雖然神魂投胎,但是卻是真真切切的經過了十月懷胎而出生,是真真切切的經過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生活的。前塵都已是往事,而今世的這一切才是這麼的真實。
他也曾擔憂過自己會迷失在這紅塵之中,會留戀這紅塵之中的一切、親情、友情,及這個複雜又單純的單純的世界。但一個有秩序的世界,總歸是讓人嚮往的,也最容易讓人心思安定。
車停在了烏衣巷的門口,原陽要下車,苗靈靈再一次地說道:“沒事多來學校裡坐坐,也省得別人懷疑我什麼都沒有教你。”
“好。”原陽再一次的回答道。
火豔一般的跑車再一次的融入了車流之中,消失不見了。
原陽眉頭卻有些皺了。
前世的他,總是追求那一種萬事不滯於心的境界,而這一世,他卻發現那是不行的。不說這一世之中,天道已經與人道合為一代,就說他這一世是有了新的人生。
滯於感情,不是對於某一個人,而是整個世界,對於其中所愛或者憾,亦或者所恨。
再活這一世,原陽對於一句話覺得最是讓他深刻。
“活到老,學到老,總是會有自己不瞭解的,每過一段時間,會發現自己做的並不是絕對的正確,亦或是其實並沒有正確與不正確,條條大路都是通的。”
不過,這些只是對於原陽這種人來說,因為他有關前世今生,有著數世的經歷,而對於普通的人那有限的生命來說,只有選擇一種信仰堅持,然後去把握他,直到成功,絕對不能三心二意,因為普通的人沒有多少的時間,沒有第二段的人生可以重來。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一看,是自己大學時的室友打來了。接通電話之後,對方的聲音比起在學校之時多了幾分滄桑,這才從真正畢業過去一年不到,原本那無拘無束的聲音已經多了一些質感。
有質感,意味著有經歷,這種經歷往往是沉重的。對方說很久沒見了,喊他出去喊一杯。要喝一杯的話,哪裡需要去別的地方,原陽自然是喊他來自己的酒吧裡。
回到酒吧裡的原陽,將酒吧的門半開著,一晚上沒有睡的話,拿好一杯酒,兩個杯子,去外面買了一些可以下酒的小吃回來放在桌了,然後他自己躺靠在沙發閉上了眼睛。
並沒有過多久,當有一個進入酒吧中時,原陽已經知道了,並且知道了過去了一個小時,在他的腦海之中有一個時鐘在走動著。這一世,他修神念,觀想不是別的,而是時鐘,一點滴,一分一秒,俱在心間流淌。
來者名叫李易,是原陽的同學加室友。
“好家夥,開酒吧了啊,厲害啊。”李易走進來之後四周打量著。
“我可不可以是打工的。”原陽說道。
“這可騙不了我,早就在班上的群裡聽說你開了一個酒吧。”
“群裡?呃,我可沒在群裡說過這事啊。”原陽雖然有著一個前世萬年的靈魂,有著種種神通秘法的修持決要,但是對於現代科技,他也不得不敬服那些科學家。即使是前世神通蓋世,也沒有為普通人有過半點的實質貢獻,沒能給普通的生活帶來半點的改善,反而因為修士之間的爭鬥,而讓那些凡人蒙受橫災。
“你雖然沒有說,但是你卻有人關注著你,你再低調,也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的。”李易笑著說道。他現在的聲音之中沒有了之前在電話之中的那種滄桑。
“誰?”原陽驚訝地問道。
“你不知道。”李易說道。
他這一問,原陽心中卻有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