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的心中突然不自信起來。
他快步的來到了密室之中,一入密室,便有一股血腥味沖入鼻中,床上的人已經是一攤血肉,唯有那個頭還是完好的,那一雙眼睛是睜開的,冷冷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玄真。
“師父。”玄真試探地喊了一句。
對方根本就沒有理會,但是嘴角動了動,像是在冷笑,又像是在表達什麼。
在床上之人上空的屋頂是有著繁複的星辰圖案,而圖案正中之處是有一面鏡子清亮月,發出片清輝,將床上之人照在其中。那是定雲照天鏡,是玉華山的鎮派之寶。
“師父,我知道你一定還能夠聽到弟子的話,要不然的話,這個惡魔一定已經起來把我們玉華派滅亡了,您再堅持一會兒,虎陵城當年的殿下已經回來了,他神通廣大,馬上就會來,一定能夠解救得了你的。”
玄真的師尊躺在床上,嘴巴抽動著,掙紮著似乎想起來,但是最終只是發出怪異的冷笑。
而虎陵城之中的虔耳突然身體一驚,他的雙眼是失明的,而雙耳早已經被他自己閉去,一切的雜亂之音都聽不到,只有他心中想聽的才能夠聽到,他的內心自有天地。
然而,突然,他的眼中看到虎陵城外有濃鬱的鮮血自淌來,淌進了虎陵裡面,血水之中有著一個個的血人站了起來,順著門縫,鑽進了人們的屋子裡,然後爬上人們的床,撲在人們的身上,一個個的人就那樣化為一個個的血人走出,然後朝著仙術宮這個方向看來。
虔耳驚醒,將心中所感告訴清陽,清陽聽了後,眼睛一眯,說道:“此人是在警告我,讓我不得管玉華派之事。”
“殿下可知此人是誰?”虔耳問道。
“天地廣闊,那無盡的虛無之中,有著什麼樣的存在,沒有人清楚,你也不用擔心,虎陵已脫凡塵,即使是對方真身降臨也未必能夠拿虎陵怎麼樣,更何況他仍在天外,所能夠做的只是施些小手段來恐嚇。”清陽說道。
“我自不懼,只是虎陵這一城生靈。”虔耳說道。
“他們在天外,真身降臨我尚且不懼,何況化身,此時他們不敢進來的。”清陽說道。
“這是為何?”虔耳問道,雖然他的心中有隱隱的想法,但是卻不能夠確定。
“因為有南落的存在。”清陽說道:“他們那些人一個個都已經是法則般的存在,進到這裡來,必定如山傾海中,必然出現法則崩斷之浪,天崩地裂,南落不會允許,他們想要進來,只有先適應,再慢慢地融入,以一種溫和的方式融入進來。就如,元始他妄想以自己的意志加諸於天地法則之中,最終卻只能夠被南落斬去。”
“那位南落究竟是怎麼樣的存在。”虔耳動容地問道。
“不知道,他,或許已經是這個世界的法理了。”清陽說道。
這時,哭父、喜女、弓十三、顧寒、石仇、武真等來到了殿中。清陽說道:“我要離開虎陵一段時間,現今天地之間已經是暗流湧動,天外大神通之人佈局落子,百族林立的時代即將到來,人類還能否真正的存在這個世上還未可知,你們行走天地要謹慎小心,最好莫過於靜修己身,告誡弟子們,莫要去惹是生非,明心守戒。”
“是。”眾人齊齊的應道。
當眾人低頭再抬頭之時,那一直端坐於那裡的清陽已經不見了。
清陽出了虎陵城,步行於虛無之中,突然抬頭看天空,他感應到遙遠的天外,有人注視著自己。
一朵烏雲在風中快速的彙集,化生為一張臉,有口耳眼鼻,這是意志借風雲而凝化,那張雲臉開口說道:“白骨道宮的後輩,你當真要與本座為敵不成。”聲音絲絲入心,融於風中,入清陽之耳,不散於天地之間。
“那玉華派多年之前曾對晚輩有援手之恩,還望前輩高抬貴手。”
“好,很好,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敢管本座之事。”那雲臉話落之後隨風而散,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清陽站立不動,意念卻在那雲層散去的那一剎那,順著那冥冥之中一絲感應去追尋這意念的來處,只是感應到卻只有殘留的一絲憤怒與冷酷,至於出處卻只知道在無盡的虛無深處。
心中不由的暗凜:“此人不知是多少年的怪物了,隔著遙遠的虛無,在自己的眼前借物化形,自己竟是無法捕捉到他的來處,意志散去之時,也未能夠追尋到,這一次,不知道有多少老怪物從沉睡之中醒來。”
雖是如此,他心中卻也不懼,他知道自己的優勢便在於自己的靈魂是在這個世界輪回千年的,早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的法則之中,而他們在外面是無比強大的存在,想要進來的話,必定要受這個世界法則的排斥,他們現在只能夠透過別的方式進來。
一步跨出,身形如影子一般的淡去,再現之時,他的雙眼之中看到了一座冰晶般的山,山並不是很大,但是卻勝在獨特,在這山的最高之處有一座宮殿。
原本應該清靜的宮殿,此時已經透著一種讓人心悸的血光,那血光煞氣已經透過了宮殿的屋頂,讓整座山都顯得有些詭異起來,那原本透著玉清光華的玉華兩個字也已經蒙上了詭異的血色。
一步落到了宮殿前,頓時有值守弟子迎了出來,問道:“來者可是造化仙尊?”
還不等清陽回答,門內有一人大喜的快步而出:“玄真參見殿下,殿下到來,恩師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