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都定凝下來之時,大殿之中再一次的出現了一座神臺,神臺與這整個道宮融為一體,就像是原本就有的,而在神臺之上坐著一個,那人如雕塑,如青石雕刻而成。
只這一下,清陽便已經算是初步的祭煉了混沌鐘,但是正如,祭煉到這一步不過是還是堪堪可以駕馭混沌鐘而已,並不能夠將混沌鐘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他還需要祭煉。
混沌鐘的世界一片青黃,彷彿鴻蒙未開。而在這片未開的世界之中則有一座道宮散發著一片光華,如太陽一樣,但是隻是照亮一片。
就在這時,一個人從道宮之中走了出來,朝著那鴻蒙的世界的深處落去,轉眼之間便已經被吞沒了。這個身影並不是清陽的主念,而是清陽的副念,也就是那二十四相天魔。這也是他敢於答應苦竹祭煉混沌鐘的原因之一。
一個人影自道宮之中出來,進入到混沌鐘的深處,沒過多久,又有一個,一個接著一個。
時光無隙,在混沌鐘之外,混沌殿之中的混沌鐘的鐘身之上慢慢地多出了一個個朦朧的烙印,在鐘身的下方那一圈,二十四個圖案烙印。二十四個烙印各不相同,不過,這二十四個烙印卻並不是很清楚,有些已經顯化,而有些則是朦朧不清,像是雕刻師還沒有雕刻清楚一樣。
一個個烙印在閃動著,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晰。
清晰顯化出來的烙印並沒有一個人形,而是各種古怪的獸形。
白骨道宮之中,韓鋒與執法殿長老毒寧兩人之間依然沒有分出勝負,兩人自初修行以來便沒有交戰過,但是彼此都知道對方,其中韓鋒高調而飛揚,如陽光,而毒寧陰沉則如月光一樣,雖然同樣的美麗,但是陽光卻讓人記憶深刻。
他們兩人在這小小執法殿之中,憑著掌中之劍演化無數的法則,點點劃劃便似有江河傾覆,又如點出星辰日月。
兩人都在這種小地方極限的鬥法,更考驗著兩人本事。
在造化殿之中,苦竹依然在那裡沉思著,他已經沒有再回他自己的苦竹殿了,他在等,但是又不知道究竟自己等來的會是什麼。
羅甸走了進來,苦竹一見到他便問道:“趙元和初鳳那兩個小家夥在裡面過的怎麼樣。”
“很焦慮,很恐懼。”羅甸說道。
“焦慮、恐懼,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就當是一次心靈的洗禮,無論他們知道了什麼,現在都不能夠公佈出來,只有等到清陽祭煉好混沌鐘才行。”苦竹說道:“韓鋒還在那執法殿中沒有出來嗎?”
“沒有。”羅甸回答道。
“已經進去七天了。”苦竹說道:“不管怎麼樣,在沒有證據證明毒寧藏了碧波的情況下,韓鋒都不應該這樣跟毒寧死鬥。”
“是啊,就算是毒寧有什麼,韓鋒他肯定也不幹淨。”羅甸說道。
“你說說,如果是你,到了毒寧與韓鋒這樣的境界,你還會想要什麼,又有什麼值得你背叛道宮。”
“我們修行,無非是求個長生不死,修個壽與天齊,再有些則想能夠神通無敵。”羅甸說道。
“就這些嗎?”苦竹彷彿有些意外的問著,當他問出這一句話來之時,才醒悟過來,自己曾經心中也是想著這些的,而現在他的心中有著的是什麼?連他自己都說不清,他已經不求長生不死,不求壽與天齊了,更不求神通蓋世,竟是已經無所求,他覺得自己活的夠久了。
羅甸的眼中光暈閃動著,問道:“師父,我們白骨道宮傳承萬餘年,難道就會這麼容易被人覆滅嗎?究竟有多少人是忠誠於道宮的人呢?”
苦竹那有些恍惚的神思聽到了羅甸的話後立即回轉過來,盯著羅甸的眼色看了好了會兒,看得羅甸低頭不轉看別處才緩緩地說道:“道宮即使是有別派的人,也只是少數,之所以你看很多人都像是已經背叛了道宮,那是因為道宮現在不穩,沒有一個能夠足以鎮服所有來犯之敵的宮主,若是有這麼一個人出現,道宮必定立即上下一心。”
羅甸連忙點頭稱是,又說了一些話後退出了造化殿,而苦竹看著離去的羅甸,心中則說著前面沒有說的話:“之說以看很多人像是有著別樣心思,那是因為你心中也有著別樣的心思。現在的道宮需要一個強力的人來收大家的心,要不然話,那些已經建了靈池的,即使是道宮毀滅,他們依然可以很好的存活於這個天地之間。”
修行人以死亡煉心,視死亡如無物,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長生不老壽天齊對於他們來說又是致命的毒藥。
道宮有什麼是你們需要的?太多了。一個道宮的存在,能夠讓造就出三個仙靈,能夠造就出這麼的靈池修士,若是道宮毀滅,那些普通人都將死亡,而對於靈池修士來說,也是他們晉升的一個機會,雖然機會只是千萬之一,但是終究是個機會。
人人都可以忠誠於道宮,也可能人人都不會忠誠。
“忠誠這種東西,最好還是不要拿來考驗,要不然的話,你會很失望,最好的法子莫過於讓對方沒有背叛的動因。”苦竹心中突然泛起這麼一句不知在哪個年頭看來的話。
想到這裡,又一拍腦袋,心想:“真是老了,收不住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