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殺,更待何時。”天空之中有聲音說道。
“此人敢闖摩爾沙城,且先不要殺他,壓他個百年再說。”又有聲音說道。
“對,壓個百年,讓白骨道宮拿靈寶來贖回去。”
……
風沙呼嘯,茫茫不見人。
清陽不知何時已經被黃沙掩埋了,在他的身上壓著一座巨城,城名摩爾沙城。
炙熱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如火焰一樣。城中的生靈都不知道,這一座沙城之下壓著一個人。倒是常有一個沙蟲圍著城轉著,似乎在找著什麼一樣。
清陽埋在黃沙之中,在他的感覺之中,那黃沙就像是食道一樣地吞噬著他,不斷地將他朝下吞去,而他則是不斷地朝上鑽。
他的手一次一次的扒著,他的雙手朦朧著一層微光,手所扒過的地方,那些黃沙如雪遇到火焰一樣的消融了。但是很快又會有別的黃沙壓下填滿,他的身體依然在以極其緩慢地速度下沉著。
一點點,一寸寸,一直的向下沉,時間就在他雙手一次次的扒動之下鑽過,清陽的心再一次的沉寂下來,他的內心完全的沉靜在這一次次的扒沙之中,其他的一切都像是忘記了。
一個人的心能夠死去,那便能夠再一次發芽。在灰燼之中重生,脫胎換骨。
清陽之前那一刻就要在怒火之中重新點燃心火,但是最終被人打斷了,而這一次在他一次次重複的動作之中,他的心裡卻像有東西在發芽。那種因為長久的施展斡旋造化而帶來的感覺一直纏繞在他的心頭。
這一次在他的心中發萌芽的是施展斡旋造化的意境,這種感覺漸漸的滲入他的骨髓之中,又一點一滴的反哺到他的全身,化為一種本能的融入血液之中。
終於有一天,清陽不再朝著那無盡的黃沙深處下沉了。那股強大的吸力終於被他給化解了。他就像是學會了游泳的人一樣,在水裡不再是一個勁地下沉。
他的手依然沒有停過,終於有一天,他開始朝上浮了,雖然浮的距離非常的小,但是卻終究是在上浮,而不是下沉。
清陽依然是雙手不停地扒動著,連速度也沒有變過,安靜而恆久。
那壓在他身上的沙城在他的雙手之下一點一點的被扒開,那重量一點一點的減少。這就像是有一個人正從一座巨大的沙山下一點點的扒下沙來,讓這沙不斷地消逝。
一點點的上浮,重量一點點的減輕。
直到有一天,他的手觸碰到了堅硬的東西,雖然那是堅硬的東西,但是在清陽那一扒之下卻是將那堅硬之處扒開了一層,又一扒,那堅硬之處竟是已經被扒出一個洞口,一片刺眼的光亮從那洞外透了進來,清陽的耳中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他從那洞中鑽了出來,發現自己竟是在一座大城之中。也就在他出現的那一剎那,整個城便陡然之間起了風沙,風沙在城中盤旋,原本一眼看上去的房屋與蟲人在風沙之中快速的隱去,在風沙之中看不見。
有人說摩爾沙城是一座存在於虛無之中的城,隨時都會化為風沙,可以在任何的地方出現。
那個金翅蟲王出現了,但是在他出現的一刻,清陽伸手在虛空之中一扒,虛空之中那此風沙便散去,又見他一步跨出便已經到了金翅蟲王的身邊,一拳擊出,金翅蟲王駭然的一閃而走過,留下清陽一拳擊空。拳頭所擊之處,一片空白。
他的斡旋造化已經融入了拳中,一拳讓虛空之中的一切法都散去,若是擊中了那金翅蟲王的話,那麼他也將瞬間被擊成虛無。
清陽並不管那金翅蟲王,而是直接一步跨出現在城外,回頭向下看,大地上的摩爾沙城之中湧起一片風沙,很快之間,這一片風沙便將整個摩爾沙籠罩著。
清陽再一次飄落而下,自九天之上飄落,頭朝下,在飄落的過程之中,一拳朝著那摩爾沙城擊出。
這一拳看似輕飄、輕盈,但是那座摩爾沙城卻在這一剎那之間化為一張黃沙巨口,發出震天的沙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