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陽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朝著虛空之中抓去,就像是虛空之中停落著一隻無形的蜻蜓一樣,他正要去捏這蜻蜓的翅膀。
他的手輕緩,非掌的安靜,指尖有淡淡地清光纏繞著,突然,他的手迅速地朝虛空之中一抓,他的食指與拇指之間多了一點紅黑色的光華,然後將這紅黑色的光華朝著陳含笑的眉心按了過去,紅黑的光華一閃,陳含笑的眉心便多一點紅黑的紋斑,乍眼看去就像是眼睛一樣。
只一瞬間,陳含笑便覺得這個世界清晰了,自己原本就像是掉入水中的鳥,此時已經化身為魚,再一次的自由。這個世界的法間在自己的心間湧動,原本就像是渾水摸魚一樣,無從下手,此是那如魚的法意都在手邊的感覺。
“在我還是初入道宮之時,聽了不少誰誰多麼強大,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夠跟他們比肩,千年的輪回恍如一夜,無論是帝俊,還是那個蘇赫,都是他們本門之中赫赫有名之人,是他們門派之中的未來掌局者,飄渺仙宗的忘情道人更是成名兩百餘年,今天我們就在這個即將破碎的世界之中與他們戰一戰。”
清陽看向遠方,緩慢而有輕柔地說道,陳含笑卻有一種力從心起的悸動感,這種力量仿如地底深處噴湧出來的巨泉,無從遮掩。依清陽的性格本是不會說這樣的話,但是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需要說一些來安定陳含笑的心,激起她的鬥意來。
“在三十多年前的時候,雷霆殿的雷驚天師兄曾敗在忘情道人的拂塵之下,清陽師弟莫要輕敵。”陳含笑說道。
“哦,雷驚天師兄雖看外表看似和太一師兄一樣,但是他的內裡實在是失了一份純一,若不大悟,就也只能到此了。”清陽說道。
“純一,師弟是指什麼方面?”陳含笑問道。
“有些樹長得非常的粗壯,開枝極多,但是就是長不高,從低下仰望,好似參天大樹,但是它這種也只能是遮蔭,而有些則是有無筋無骨,只能是藤蔓,但是些樹開支細小,筆直上向,如劍一樣的沖天起,筆直筆直的,這種方可為棟梁,雷驚天師兄就是那個開枝極多極為粗壯的樹。”清陽說道。
陳含笑沉吟了一下,說道:“師弟所說的純一是否是指修行方面的。”
“不,為修行而修行從來都算不上純一,為修行放下一切,更是偏執,你可聽說過大仁者方能大勇,這種大仁是一種純一,走吧,前方法意光華沖宵,我們過去看看。”清陽說道。
清陽大步當先,一步一遁,身後是陳含笑一身黑色勁裝,身形高挑,在虛空之中如鳥而一般輕盈的飛著。
兩人遁飛到一座山頂,映入眼中的是一個山谷,沖宵的光華便是從這個山谷之中飛濺湧生出來的。其中正有兩個人在那裡對峙著。那兩個人正是飄渺仙宗的黃梁和亂石城的另一人。
“小心了,這是一個針對我們的埋伏。”清陽朝著陳含笑輕聲地說道。
陳含笑心中微驚,她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卻沒有看來這是一個專門針對自己的埋伏。
“是帝俊設計的嗎?”陳含笑並沒有問清陽為什麼這麼說,而是問是不是帝俊設計的。
“不,帝俊的算計從來都是伏線千裡,隱晦無比,不會如此簡單的殺機畢露,這一定是那個蘇赫設計出來的。”清陽說道。
就在這時,另兩個方向的黑煞霧氣之中出現了兩個人,正是忘情道人和亂石城的蘇赫。
陳含笑突然有些心驚肉跳起來,但是旁邊的清陽師弟卻依然顯得那麼的鎮定。
“帝俊會出現嗎?”陳含笑忍不住提醒師弟,別把這個人給陋了。
“帝俊雖然不會主動設計這樣的埋伏,但是若是有人設計好了,只需要他來補上一腳的話,他一定會去做,在他認為可以出現之時就一定會出現。”清陽說道。
“那我們……”陳含笑其實想說讓清陽先走,但是他又可以肯定清陽不可能會先走,可是這種埋伏又如何贏得了。
“你忘記了這是在哪裡,在這裡他們的神通最多發揮出五成,而我修的是斡旋造化,單只是護身的話,即使是他們一起也並不能夠奈何得了我,要不然的話,我又如何會開口說來這裡面呢,到時我為你創造機會殺那個黃梁。”清陽輕輕說道。
清陽的聲音雖輕,但是聽在陳含笑的耳中竟不知為何有一種豪氣幹雲的感覺,她突然想到那真正的強大者平日裡都是這般風輕雲淡,關鍵之時卻也能夠雷鳴於耳卻不驚,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