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陽心中一緊,可是旁邊的魔主卻突然飄忽地說道:“你說,他去哪裡了,我找遍這整個世界都找不到他。”她像是忘記了前一刻自己還在問清陽的另一句話,一念環轉,根本就沒有根據,只如風,一忽兒在這,一忽兒在那。
旁邊的欲魔柔靈兒突然不說話了,她的臉上竟是出現了恐懼之色。
“他去哪了……”魔主的聲音很細,此刻她不像是一個威震天下的大魔,而像是一個痴情的女孩。
欲魔柔靈兒不敢出聲,她原本眼眸之中的霧氣不見了,只有清澈,這種清澈照見了她的恐懼。
“他去哪了……”
這一句話的聲音卻是提了起來,但是卻又蘊含著怨恨的味道,這聲音有些激昂,不再是遊離沒有目的問,而是盯著欲魔柔靈兒在問,那眼中的怨恨如黑色的烈焰在燃燒。
欲魔已經跪了下來,她快速地說道:“河神爺去了天外,這個人來自天外,他一定知道。”
隨著他的話落,清陽立即感覺到了冰冷與一種混亂沖擊在心頭。
“你要找誰。”清陽問道。他感受到了危險。
但是魔主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突然一把抓住清陽那如血霧的身體朝著城中一扔,清陽竟是感覺到了疼痛,他的雙眼看到一片黑暗,然後身體猛地一震,他發現自己進了一個地方,朝四周一看,是一座神廟之中,這是一座腐朽的神廟,這是一魔被魔佔據汙染的神廟,但是其中的那一座神像卻依然栩栩如生。
那是一個雙眼注視著廟外的神像,他的雙眼彷彿在追錄著虛無之中的變化,他雖然只是一座神像,但是清陽卻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曾有神祇駐留過的神像,神像之上的那一點神意依然沒有散,即使是在這魔城之中。
“你見過他嗎?”
魔主不知何時出現在清陽的身邊,而那欲魔柔靈兒卻並沒有跟上來。
“這人就是河神爺?”清陽問道。
“沒錯,他就是河神爺。”魔主看著那神像,這時的她臉上並沒有怨恨,反而有一種崇敬與痴迷的樣子。
“河神爺是誰?”清陽問道。其實他已經猜到了,他曾來到那荊城之中借糧,聽說過涇河河神。
有這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天下諸神,一河獨秀。又有一句話說,世間樊籠,河神獨離。
那位河神爺最後究竟是有多厲害,已經沒有人說得清楚了,因為直到最後,並沒有人作為他的對手來直觀的對比。
但是清陽知道,那位河神爺絕對強大無比的,若是他所料不差的話,他心記憶之中,自己從輪回之中脫困而出時看到的那一隻翩翩離去的斑斕彩蝶便是那位河神爺所化。
現在回憶起來,竟是依然有一種迷離而夢幻的感覺,彷彿他已經不再被任何東西所束縛,時光、陰陽、天地、五行,這些沖在他的身上都已經成了流水輕風,無法束縛。
魔主並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像是忘記了清陽的所在,清陽聽說神祇到了一定的境界時,無論身在何方,只要有人念著他的名字,他都能夠聽得到。
那在這天魔城之中念還能夠聽得到嗎,那位涇河河神在這一座天魔城中都有神像在,看來那個傳說是真的了。
有傳說說當年這天魔城引來地府的百萬惡鬼,城中的請來數位神祇入城,其中有一位就是在不遠之處的涇河河神,當時的涇河河神的神力並不能夠延伸到這裡來,最終這城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人說得清楚,只知道當時被請入這城中的神祇要麼死要麼逃了,其中就有涇河河神也是最後離去,而後這座人間繁華大城一夜之間變成了鬼域。
再後來,有修行人來探,卻只有進沒有出,有修為高的僥幸逃出後,別人問起他在城中見到什麼,他只說城中有一個世界,心有所想皆能盡現。
沒過多久,那些即使是逃出來的人也一個個都瘋狂了,都化而為魔,投入到那鬼域之中,鬼域後來又被人稱為天魔城。
坐於天衍殿的清陽突然睜開雙眼,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就在剛才,他試圖將那無上血魔的魔身之中的一點魔種神念毀去,卻發現自己無法做到。
“……原來這就是天外天……”
清陽的心中突然出現這麼一句話來,頓時大駭,這魔主居然這般的強大而詭異,竟是能夠透過自己留在無上血魔身中的一點神念而尋到自己的本尊來。
他念動間,已經進入了那種萬念歸一境界之中,歸束自身的雜亂心念,心魔由心而生,那魔主雖是獨立於天地之間的天魔,不是再是需要依脫心念而生的心魔,但是此時透過那無上血魔之中的一點魔種神念尋來,自也是需要攀附在一點心念之上,只要將心中念頭收束住,當是能夠尋到附在自己心念上的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