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通天觀中吧,前段時間那裡發了一次黑暗大潮,崩塌了三十多裡的大地,觀主都在隨大潮而來的兇獸之中死了,那裡已經不是什麼好地方了,但是正好可以讓將你的心神定下來,有些時候,心思這東西越是靜便越是紛亂,唯有在生命的威脅之下才能夠認清本質。”
“是,師父。”清陽回答道。
他知道,通天觀一直是自己這一脈的子弟修行的地方,當年不執就是通天觀的觀主,清陽就是在通天觀之中被不執收為記名弟子的。
“對了,你的家人並沒有事,那次黑暗大潮雖大,但是也沒有涉及到他們,可是如果還有一次那樣的大潮的話,很有可能就會波及到了。”不執真人說道。他把清陽派到那通天觀之中去,一為是為了讓他接觸到普通人,從而讓他從新融入這個世界之中,二來也是藉助親情把他拉回來,因為他發現清陽竟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親人存在一樣。
果然,清陽猛地驚醒過來。
對,我在這個世界還有家人的,可是我之前為什麼就沒有想起來。
他在劍河世界之中太久了,進去之時是用天地靈力重塑肉身,而後來他的意識在輪回之中千餘年碾磨,這讓他的意識幾乎要磨滅了,再後來輪回破開,入了虎陵,在虎陵十多年,他心中已經將虎陵當成了家。而這裡,在他的意識之中更有著異域世界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反而不屬於這裡了。
“師父,我進入天河世界多少年了?”清陽問道。
不執真人嘆息一聲,在他的心中,清陽的資質並不比當初在道宮裡有著天才名號的太一差的,有些方面在他看來更好一些,當然這只是他的看法,別人未必認同。但是這一次在劍河世界之中的經歷太久了一些,讓他的想法發生了根本性的動搖與改變了,以後還能不能夠恢複修為就真的只有靠他自己了。
“你進入劍河世界已經三十年了。”不執道人說道。
清陽心中微驚,其實進入一個世界如果太長的話是非常危險的,尤其是這種初生的世界,那種初生的世界看在中元世界的人們眼中就是一點光華在閃動著,而每一個閃動則就代表著那個世界的一個變化,也許是一年,也有可能是百年,在中元世界則只是一瞬間的事。
直到那個世界成熟了,才會慢慢地與中元世界的時間同步,不過,終究還是會有一些差別的。所以中元世界之中的很多修士都喜歡進入到些世界之中去修行一段時間,然後又出來。
而且,據清陽所知,有很多修士在別的世界其實是有化身存在的,如果清陽在劍河世界之中能夠順利的出來,那麼他在劍河世界之中的那一個肉身便相當於化身一樣。
這種法門是從道宗之中流傳出來的,原名一氣化三清,雖然高深,非一般人能夠修成,但是卻也不是秘密了,白骨道宮有些改動,使之並不需要極高的修為才能夠修行,也正是如此,清陽現在回來了才會有一種心思不屬分不清主次的感覺在,這是一種弊端,但這個世上本就沒有萬全之法,全看個人修持。
清陽離開了道宮,來到了道宮下的大地上。
從大地上抬頭看,那道宮處於渺的雲間,顯得高不可攀。
大地上的人們處於這一片大地上,他們並不會感到狹小,因為他們的眼睛不能夠看得多遠,唯有看得遙遠的人才能夠明白自身所處之地的大小來。
並沒有人來送他,他從劍河世界之中回來在道宮之中就像是小石子投入大湖之中,並沒有什麼浪花湧生,三十五年的時間會讓很多東西淡去,更何況他當年在道宮之中的時間並不長,自然的,朋友也沒有什麼。此時,大家只知道天衍殿這一脈的趙元,他是一個修行天姿非常高的人,才入道宮三十四年,便已經能夠凝結出混沌鐘了,而且在顯化出來的混沌鐘上有兩個法印符文,這代表他掌握了混沌鐘的兩種法則妙用。
很了不起了。
在清陽離開之時,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在清陽的面前顯露了一次,他手託著一個小鐘從清陽前方不遠處走過,神思全在那小鐘上,像是沒有看到清陽。他這也是一種修行的方式,無時無刻都在用神意凝煉著自己的混沌鐘。
天衍殿大師兄這個位置其實早已經落在了趙元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