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情的眼神已經有些迷亂,相比起離淩來說,離情自己心中的世界更要完善更要清晰許多,同樣的,他心中對於修行的認知而形成的世界一旦破碎了的話,輕則從此之後不但再無寸進,重則境界倒退。
“不,你說的不對,我如果法力高強,能夠將一切不如意的人和事都抹去,能夠讓我心愛的東西永遠的留在身邊,這才是修行的目的所在,你說的不對。”離淩面色驚恐地說道。
“你會去做這些,都是因為這世間的德、信、誠在你的心中,情義在你的血液之中流淌,所以你做這些才會感到快樂,所以你才會把能夠隨意的讓那些使你不快樂的抹去當做是修行的目的,其實我們修行的目的並非是一定要長生,而是要使我們活著更有意義一些而已。長生不過是諸多目的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而已。”清陽的聲音不緩不急,卻無形地撕裂著離情、離淩他們的這百多年來形成的世界認知。
離情的臉色泛白,他突然拉著離淩便走,快步的離去,在他看來,相對於這山海域之中人類的徵戰來說,清陽才是一個可能讓整個天地之間修行人沉淪與覆滅的惡魔。
離情接著離淩出了虎陵城,揮手之間一團劍光將他們裹著,然而離淩卻發現自己這樣一個穩重的師兄臉色非常的難看,而且他的劍光也沒有以前的銳利與明亮,變得飄忽與鬆散。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離淩急切地問道。
“我們快點回羅浮,這個天地之間將要有大變動。”他所說的這個變動將是一種無形的波浪,在天地之間翻湧,也許現在修行的這一大批人都要沒落,而有一大批的人從此要崛起,或者是那波濤的源頭被鎮壓下去。
虎陵城之中,哭父與弓十三、喜女他們天天跟在清陽的身邊聽道,他們本就是清陽教匯出來,此時修行之觀念雖有所轉變,但是卻也並不像離情那般的嚴重。
羅浮來的三個人之中,有一人沒有走,那人便是羅浮現任掌門人離塵的唯一弟子烏恆,喜女問他為何不回去,他只是說道:“如此大道如青蓮於眼前綻放,豈忍遠離。”
他也如哭父他們幾個一樣,日日在仙術宮之中聽道。
而這些日子以來,“龍王”覆海卻並沒有來了,還有那個山中的老槐樹上妖也沒有來,至於那個還未凝煉身形的英靈依然是日日來,這些日子以來,他的身體竟是完全的定了下來,原本一身的烏黑之氣之中竟是化生了一縷青氣。
清陽並沒有避諱別人,只要願意來仙術宮之中聽道的皆可聽,城中的那些普通人若是有心的話也能夠入內聽得,每天有些來人來有些人不再來,又一個月下來,竟是保持在五十餘人左右。
這浩然之意隨著這些人的聽聞,以虎陵國之中的仙術宮為中心慢慢地散開,就像是一顆種子在這天地之間發了芽,並快速地成長著。
在北面的冰雪天國已經與殷商神國在開戰,而南面的拜月國與那些小國打的如火如荼,拜月國畢竟是大國,就像是猛虎,而那些小國就像是群狼。西面諸國卻有著詭異的平靜。一個月前,清陽拒絕了西歧使者之後,那使者便回去了,一直沒有動靜。
清陽日日坐在那仙術宮之中講著,無一重複,他越講越覺得自己心中清明,那由德、信、誠衍生出來的各種東西越來越多,浩瀚而無窮。
這講道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明心過程,他既是講給別人聽,也是自悟,隨著他的講解,那浩然之意越發的清亮透徹,慢慢地融入到了大道真種之中去了。
那大道真種是因為他曾演化過小千世界,又明悟了什麼是真正的大道,所以在他的意念之中締結了一個大道真種,而這一顆大道真種若要演化出真正的小千世界,不光是要清陽對於這個世界的本質理解,更是需要有一種東西能夠架構的起一個世界來。
以前清陽並沒有能夠架構起一個世界的東西,現在他有了,那便浩然之意。
在大道真種之中,原本黑暗的世界已經為變得通透了,其中那一座山則變成了青色,就像是山中長滿了常青樹,那一口泉之中隱隱可見雪白的泉光,封正符則是隱入不見了,徹底的融入了大道真種裡。
這一天,突然有一個修士入了虎陵城,直入仙術宮,他的到來讓整個虎陵的上空都湧生了赤霞,赤霞如血。
天下間對於道法之爭才是最為赤裸而血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