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木陽與融陽所立之處有著魔頭在其中咆哮的黑水繞行,流雲的沙相與彩雲仙子的肉身被淹沒,那四海瓶在黑水之中散發著盈盈光輝,不動不溺。
秀庵在黑水湧到腳下的一剎那,她的腳下出現了一團淡白的火焰,那是淨世琉璃焰,在她腳下化為鋪開一塊淨地,黑水之中的魔頭撲在火焰上,發出一聲聲的讓人心顫的叫聲,有痛哭,有慘叫,還有咒罵,混雜在一起聽不清楚,乍聽像是嗚咽的風聲,細聽則什麼都有,覺得是什麼聲音它就是什麼聲音。
這些幾乎是在清陽子開口說話後一轉眼間形成的景象,秀庵看著站在噴湧的黑水之上的清陽子,心中震驚,她又抬頭看著自己的師兄悟真,卻見悟真仍然是靜靜的誦著淨世咒,像是對於眼下的一切一無所覺。
而在悟真的周身,不知何時也多了許多天魔飛舞,那些天魔細看就是一縷煙霧,不細看的話,則是一個個漂亮的女子,女子妖豔無比。
“你,怎麼……?”
“我怎麼醒過來了嗎?”清陽子問道:“淨世咒雖號稱可淨世間一切汙穢,可並不能夠奈我何,我曾從永珍法會上於萬修面前論法辯道,再到落入這滾滾紅塵之中,修行二十載,心中所悟之物,又豈是淨世咒所能夠淨化的。你剛才問他們是否要應你這人劫,那我也再問你,你可敢應我這人劫。”
秀庵此時又豈會不知當年這位就顯現出驚豔之姿的天衍道派掌門首席弟子,在被逐出師門二十年後,不但修為沒有化為虛無,反而更加高深了,隱隱之間有了高深莫測之態了。即使是她與悟真兩個連手都未必是清陽子的對手,一時之間,被清陽子逼問,她心中有退避之意,暗想著:“大道坦途,我又豈能見荊棘而鑽。”
正當她想著避讓之時,天空之中突然響起一聲大喘息般的響起,悟真那閉著的雙眼瞪開了,他的眼中滿是驚駭之色,隨之猛地一揮衣袖,一道狂風卷出,而他本人則一步跨出,再現之時已經在那金橋之上。
秀庵也幾乎是在同時跨上了那金橋,動作者之快就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在踏上那金橋的那一剎那,悟真一掌拍在金橋右邊的欄杆上,一道金色的符文閃耀而起,整座金橋震動,湧起一片七彩的光華。
他們竟是要踏金橋而去,離開這凡塵人間。
融陽這時急切地說道。“師兄,我們天衍道派的在渡塵金橋上的法符被抹去了。”
這七彩金橋是天衍道派、滄浪劍宮、法華密宗三派所共同煉制的一件能夠貫穿虛無天地法寶,現在天衍道派的法符被剝去,那就表示天衍道派無法控制和使用這渡塵金橋了。
在這次天衍道派下到人間來招收弟子都是到滄浪劍宮相求後才能夠一起下來。清陽子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被抹去了天衍道派的法符,聽到融陽急切的話,知道她的意思,若是這個時候不能一起回去,那麼想要回去的話,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在悟真與秀庵看來只要自己上了七彩金橋便不懼清陽子,那七彩神光不是能夠輕易破去的。而他們駕七彩金橋回去了,那麼清陽子想回到天衍道派幾乎是不可能,在這浩瀚的天地之間,那茫茫的虛空之中,生存著無盡的兇獸,他們吞雲吐霧,吸食日月精華,以身聚納天地之法意。
這些兇獸煉化橫骨,開了靈慧,化為妖,在虛無之中建立洞天,有些為獸型,在虛空之中遨遊,捕食著獵物。
因為他們是自身的精血與法意融煉在一起,所以他們的法術不稱之為法術,而是神通,不需要什麼大道訣要。正是因為他們將法意與自身的精血融煉在了一起,所以大多時候只會一種神通。雖然有些神通弱小,但是其中更多的是強大可怕之輩。
雖然清陽子實力強大,但是秀庵並不認為他就一定能夠渡過這茫茫的虛空回到天衍道派,要不然的話怎麼要到這裡來。即使是他能夠穿過虛空,也無法帶著木陽與融陽回來。
清陽子看著融陽臉上露出的急切,朗聲道:“哪裡走。”
不遠處突然有劍吟聲響起,那是一直坐在通天觀前的風淩手中的劍不知何時出鞘。
金橋已化做一道彩光朝天際飛逝而去。
然而在那渡塵金橋遠去的光華之後卻有一道白亮的劍劃出一道弧線直追上去,轉眼之間超越而過,一個紫袍道人出現在那裡,只見他高高的揚起手中的長劍,斬下。
劍劃出一道璀璨的光華,光華之中又有一絲豔麗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