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應只是一瞬間的事,當那幻象般的感應消失後,他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了。
一陣清涼的風吹來,清陽子的身體隨風而散。
在遙遠烈炎魔宮之中有一人突然睜開了雙眼,那人盤坐在虛空之中,身下是火紅的石塊,石塊平整,上面有著一個個詭異的符文,又有赤紅的火焰冒起,而那人就是盤坐在火焰上。
只見他抬手在面前的虛空之中一按,手掌邊緣火焰燃燒,那虛空就像是蠟被融化了一樣留下了一個清晰的掌印,掌印的中心之處一片空白,從那空白之處可以清晰地看到遙遠的通天觀,他又伸手一點那通天觀,只見觀中有一人被一座石山鎮壓在那裡,只露出一個人頭來,從那露出的人頭,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正是自己血親弟弟。
而在他弟弟被壓的小石山旁邊不遠之處,正有一人站在那裡,在那人的身前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些東西,而他正手持一筆在低頭畫寫著什麼,彷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窺視著。
坐於火焰上的人正是烈炎老祖,天下人都只看到他赫赫兇名,只當他好殺殘忍,卻不知道他所修行的《炎魔真解》需要的是不斷地挑戰自我,必須在殺戮挑戰之中保持心中的清明,讓那烈焰與肉身相融,最終化身天火。
他最近心中悸動,感覺像是有“劫”要來了,所以他一直坐於烈炎魔宮的最深處,用地煞炎火粹煉肉身。他現在明白,那悸動是來自於自己內心深處的最後一份親情,也是自己與這個人世間的最後一道牽連,只有斬斷那牽掛才能前往地煞魔淵之中修行,追求那永恆的大道。
而就在前一刻,那份朦朧不清的感應化做奔騰滔滔的冰寒罩入他的心間,他才從那深沉的融火坐妄之中醒來。
他看著那被化為石山的腳踩著元池,一段本應是遺忘的記憶慢慢地清晰起來。
而透過手掌空白看到的那個被踩在腳下的元池也慢慢地發生變化,就成了一個小孩子,那小孩正是小時候的他。他與元池雖然都是元國的皇族之人,但是他們只是姬妾所生,並沒有什麼地位,小時候經常受欺負。
在一次與王池玩耍的時候,跑過一個轉角不小心撞上了當時他父王最寵愛的女人生的孩子,然後他就被打了,也是被人踩著頭顱,並被逼學了三聲狗叫。最後是王池把他揹回家裡,並在他的床前哭了一夜。
後來烈炎老祖拜第三代烈炎老祖為師,學得法術之後回家去想要報仇,可是仇人早已經被王池殺了,當時踩他的人被王池剝了皮掛在樹上,慘叫了一夜才死。另外那個女兒則被他賣到了妓院之中,最後瘋了。
“原來我還欠他一夜的哭泣和一個剝皮的人。”
烈炎老祖低聲地說道,話落之時,他猛的將自己頭顱擰了下來,只見頭顱擰斷之時脖子上噴湧而起,湧起的火焰之中仍然隱隱可見一個虛幻的頭顱在。
隨之,便見烈炎老祖猛然的將手中的頭顱朝天空之中扔去。頭顱在脫手的那一瞬間便燃燒起了熊熊烈火,穿過深深地xue,穿過烈炎魔宮出現在天空之中,直向九天之上而去。
就在他扔出自己的頭顱的一剎那,周圍黑暗的虛空之中顯化出一個跪拜在地人影,那人影說道:“師父,發生什麼事了。”
“劫已經降臨,為師不日將要前往地煞魔淵。”烈炎老祖說道:“你立即前往白原州落霞山,為師這一戰之中就看你能領悟多少了。”
“是,師父。”那跪拜在地的人影消失,他正是烈炎老祖的真傳弟子龐越,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師父會輸,就像烈炎老祖沒有想過自己會輸一樣,此時他做的安排是自己渡了此劫就將立即前往地煞魔淵。
在龐越的心中,即使上界修士也未必就一定能夠勝得了自己的師父。師父驚才絕豔,是這幾代烈炎老祖之中威名最盛的一個,天下無人能與之爭鋒。
而他今生最大的目標就是超越師父,成就比師父更高的威勢。
龐越化身一道火光朝著白原州遁去,他知道師父一定是要借這最後的機會傳授自己烈炎老祖最重要的東西,因為師父曾說過,最精妙的東西不是語言所能傳授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