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因此知道,其實他被厲總公開綁著送進去時,並沒有真正瘋得不認人的地步。
那個時候他確實是瘋病發作,但不算嚴重,但為了迎合厲總和秦德華董事長對厲偉誠實施的計劃需求,厲俊楚沒得選擇,不瘋也要‘瘋’。
他當時想繼續秘密治療,用藥控制病情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厲總不答應,非要公開綁他丟進精神病院裡,博眼球,刻意把事鬧大,鬧得路人皆知!
在精神病院裡治療期間,厲俊楚並不知道他爸厲總的所有計劃,只知道自己被這樣對待,特別委屈特別憤恨,所以不停嘗試著各種逃跑計劃。
雖然每一次逃跑都不成功,還沒能順利離開那家精神病院,就被醫生護士保安以各種方式成功捉住。
鬧到最後,厲俊楚還被關進鐵杆製成的隔離間,簡直跟在監獄裡坐牢一模一樣。
直到三天前,主治醫生給他再做一次檢查和問診治療,然後得出結論說他的精神病控制住了,按時服藥不會再容易發瘋出事了。
然後提交病情診治結果給厲總後,又得到厲總同意放他出來的決定,厲俊楚才得以離開他萬分痛惡的那家精神病院。
可是出來的第一天,見到他父親厲總的第一面,厲總就告訴他:“你患有精神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作,所以你現在徹底失去繼承公司的資格。”
“我已經立下遺囑,我死後公司傳給我大孫子你兒子厲燁,由你前妻杜知曉代為管理。”
厲俊楚一開始聽到這話,就更是生氣和委屈,但隨後從厲總口中得知我現在秦惜蘭的幫助下,又是出書又是演戲的,已經取得不少成就。
再聽厲總跟他誇我說:“你這混小子有什麼好委屈?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混成什麼慘樣,你再看看杜知曉現在的成就有多高?”
“你再好好想想,我決定把公司傳給小燁並由杜知曉代為管理,這個決定有什麼不對?”
於是厲俊楚最終就被諷刺得洩氣了,隨後買一本我的書看,看完書今天又特地帶著八名保鏢跑到我的新書發布會現場去看看。
當厲俊楚看到我新書發布會現場被讀者粉絲圍得水洩不通的情景時,厲俊楚說:“我終於想明白了,爸確實沒有罵錯我,我混得確實不如你。公司確實應該交給你來管理。”
我不由得問他:“你知道了?”我不知道厲俊楚是知道厲總的計劃了,還是知道厲總患上肝癌晚期活不久的事。
我的試探性問題刺激得厲俊楚端著咖啡杯的手驟然一顫,咖啡立即濺出不少。
厲俊楚立刻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回桌上,然後才答說:“沒錯,我知道爸患上肝癌,並且是晚期活不過兩個月的事。”
在蘇英哲因為厲俊楚這話震驚時,我跟厲俊楚卻是不約而同地努力眨巴著眼睛,努力將淚給忍回去。
自上次我知道所有真相後,已經過去兩個月有多,所以前公公厲總還能活在世上的時間,最多將撐不過兩個月。
為了緩解這沉悶的氣氛,我隨後跟厲俊楚談起小燁的成長趣事來,告訴他兒子現在長得多高多大,變得有多調皮可惡,可愛時又是多討人喜歡。
厲俊楚聽著我講述兒子的事時,低落的情緒漸漸被緩和,面上便也露出笑容來。
不知不覺間我說得有點多了,等到一個保鏢大哥走上前告訴我們說外面已經不堵車了的時候,等到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個小時後。
於是我們便結賬離開,厲俊楚堅持非要去買單,我便也受了,反正我們現在都不缺錢,這二十九人喝咖啡的賬單,在厲俊楚眼裡只是一筆看不上眼的小數字。
但是咖啡館裡將近一個小時時間裡,我們過得實在是平安又平靜,啥不好的事都沒發生過,於是我潛意識中就本能放鬆了警惕。
我卻不知道,在我們三人呆在咖啡館裡聊天喝咖啡時,四爺厲偉誠今天安排來報複我的b計劃已然處於執行狀態中。
就在我們三人在保鏢大哥們的簇擁下走出咖啡館時,就在我和蘇英哲與厲俊楚分開,準備各自走向臨時停車位上的商務車和轎車時,一輛突然失控的大貨車沖上路邊人行道而來。
車禍!四爺厲偉誠居然是打算製造車禍傷害我嗎?
我被蘇英哲及時抱住轉圈躲向一邊時,心中冷不丁冒出這個念頭。
我不知道自己這一刻為什麼不是驚慌失措著,為什麼不是腦袋裡嚇得空白一片,卻是如此詭異地浮起這個想法來。
“小心!”因為那失控沖撞而來的大貨車突然出現側翻的跡象,原來已經躲開去的厲俊楚,卻不知為何,突然又轉身撲過來用力推蘇英哲的後背。
厲俊楚那一推撞的力度顯然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蘇英哲原就站不穩的身子,頓時被推得失控地連連前沖。
我剛好被蘇英哲抱在懷裡,隨著蘇英哲踉蹌前撲的腳步,自然是連連後退跌倒,於是蘇英哲最後就摔倒,直接壓倒在我身上。
而那邊的厲俊楚,在某個保鏢大哥驚叫著“厲少”的悽厲叫聲中,在大貨車側翻造成一聲“轟”的震響中,厲俊楚似乎痛呼一聲“啊”,他好像出事了!
我終於被這一嚇,嚇得我的腦袋空白一片,被蘇英哲慌慌張張扶起來時,我還沒回魂,依舊處於呆怔狀態中,只是身子本能地止不住顫抖著。
然後,我看到眼前盡是十斤裝的桶裝水,那輛大貨車側翻了,車上所載的桶裝純淨水便翻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