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堡內一片血腥,宛如阿鼻地獄。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濃厚的血腥味和燒焦的屍臭味隔著老遠就能聞見,讓人作嘔。
觸目皆是屍體,被燒死,被砍頭,被剖腹,被剜心,被燒紅的鐵絲穿過身體,被砍掉四肢……
全村已經找不到一個活著的女人,被日本鬼子侮辱殺害的女人遍地都是。那些屍體面孔上寫滿了悲憤和不甘,極度的恐懼和恨意令她們五官都變了形。
再往裡走,一個孩的屍體被懸掛在一棵樹上。一個婦女的乳f被割了下來。一個男人撲地死亡,他的一條腿被齊根砍斷…
……
……
在啞巴的帶領下,白飛找到了張月清的家,張月清的父母死了,死狀悽慘不忍目睹。白飛強忍著內心的翻騰,和啞巴一起,將他們的屍體推到火堆裡後,渾身已經是顫抖不已,手腳不受使喚,只想快速逃離這個人間煉獄。他已經吐了三次,再也忍受不了眼前的恐怖情形。
白飛不禁慶幸將張月清留在村口,以不清楚村裡是否殘留鬼子為由不准她進村。這情景她要是見到了,就算不立即被嚇死也得嚇瘋掉。
張月清見白飛從村裡出來,匆忙奔上來,打問父母的下落,白飛臉色陰沉,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此時,張家堡內到處傳來撕心裂肺地哭號聲。
張月清似是知道了不幸一般,俏臉煞白,顫抖不已,往村裡衝去。白飛一把抱住了她,任憑她在自己懷裡哭鬧掙扎捶打撕咬,白飛就是不放手。好半張月清安定下來,白飛一看,原來暈過去了。
白飛不敢怠慢,忙掐她人中,將她救醒。
張月清悶哼一聲醒過來,在白飛懷裡又是一陣哭號,只是不再掙扎。白飛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好像哄嬰兒睡覺般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在她耳邊柔聲道:“別哭了,白大哥會替你報仇,以後有白大哥在,保證沒人敢再傷害你…別哭了,以後白大哥會照顧你的…”
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白飛也不覺得肉麻,這要是放到以前,打死他也不出來。
張月清憔悴的俏臉雙目通紅,眼淚婆娑,抽噎著望著白飛,像找到了安全的避風港般,摟著白飛再也不願意鬆開。
白飛緊緊抱著她。對這個可憐柔弱的女子,他的心裡充滿了憐愛,暗自發誓,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白飛知道當務之急是組織鄉親們趕緊撤離,張家堡已經不安全,幾十個鬼子的死亡,可能會引來更多的鬼子。
當大家簡單安葬了親人,白飛讓跟在自己身邊的啞巴將張家堡所剩的還沉浸在悲痛中的三十幾個人召集起來。
白飛站起來,張月清依然緊緊貼在他懷裡。白飛明白她陡逢遭遇,悲傷過度身心俱疲,正是需要依靠的時候,就半抱著張月清對眾人話。雖然這樣有點不倫不類,但眾人都沉浸在悲痛中,倒也沒人在乎這個。
白飛掃視眾人一眼,見他們個個雙眼像水泡似的,又紅又腫,知道眼下最重要是振奮人心,教他們振作起來。
白飛咳嗽一聲,沉聲道:“眾位鄉親,相信大家如今都已經切身感受到了鬼子泯滅人性的殘暴!我不知道你們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是苟延殘喘就此意志消沉像只綿羊一樣逆來順受,還是振作起來去殺鬼子為親人報仇?”
到這裡,白飛突然抬手衝上開了一槍,大聲喝道:“回答我!”
悲痛中的眾人被嚇了一跳,繼而雙目噴火,拽緊拳頭,揮臂高喊:“殺鬼子!殺鬼子!殺鬼子!”
一眾人裡,聲音喊叫的最響亮的一個,竟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宋先生。只見他雙目通紅,面目扭曲,一副怒髮衝冠的模樣。
林家兄弟淚流滿面地從人群中走出來,到白飛面前跪倒就拜,悲痛道:“承恩人搭救,又替我們兄弟及鄉親們報了大仇,今後我們兄弟的命就是恩人您的,鄉親們決定跟著你繼續殺鬼子,請恩人收留!”
“請恩人收留!”眾人都跪了下去。
啞巴見狀,也慌忙跪了下去。
“好!”白飛一聲大喝,扶起眾人道:“我白飛在這裡保證,一定會讓日本鬼子加諸在鄉親們身上的血海深仇百倍奉還!不過眼下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馬上轉移。今殺了這麼多鬼子,依著鬼子的本性,不可能不對我們進行報復,因此我們必須儘快轉移,免得遭到鬼子反撲。”
當下白飛便指揮大夥開始清理戰場,蒐集鬼子的槍炮彈藥。日軍偽軍幾十人橫屍遍野,這其中被白飛打死的鬼子和二鬼子佔了一大半還多。
戰場很快清理乾淨,延續白飛的“三光”政策,將鬼子二鬼子全部扒光,身上所有的東西能用的全都拿走。
一下子多了上百條槍,三八大蓋、中正式、駁殼槍、兩挺92式機槍,還有五六把叫不上名字的手槍,好像是大正十四年式什麼的,反正很亂很雜。子彈若干發。
此外還有兩個擲彈筒,以及30幾發炮彈。
啞巴滿場跑,專門找尋手雷手榴彈,竟然讓他找到70多顆手雷和20幾顆手榴彈,裝了滿滿三大籃子。看著啞巴滿臉放光的模樣,白飛讚許的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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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掃完戰場,帶武器裝備,拉著鬼子從村裡搶來準備運走的幾車糧食財物,在林老大的建議下,眾人朝著山區出發。
在路上,白飛已經弄清楚,此時正值37年夏秋交際,距離日軍發動的“盧溝橋事變”過去沒多久。日軍佔領平一帶之後,西線日軍又佔領了大同。而張家堡所在的縣城淶源縣距離大同不遠,想是日軍在為大舉進犯山西做準備,派出日軍隊在周圍蒐集物資,因此張家堡才遭了秧。
白飛知道不久之後日軍就會南下,一方面繼續推進在山西的戰線,另一方面準備攻佔涿州和保定,打算沿著平漢鐵路繼續南下。
之所以知道這些,多虧了他時候在學校學的歷史,以及在當僱傭兵幾年閒暇無聊的時候看了些關於日本侵華戰爭時期的書籍。
白飛騎在馬上,前面坐著張月清。張月清一直不肯放開他,白飛無奈,也只有抱著她一起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