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銀從一開始便注意到了校場邊的劉虞,但他沒有立刻迎上去,而是等這一隊軍士的正步踢完,給他們下達了“立正”的指令後,才小跑著來到劉虞旁邊。
“主公!”鮮于銀的右手沒了,雖然傷口基本癒合,但卻無法再抱拳行禮,只能躬了躬身子。
“鮮于將軍,這麼冷的天還在認真操練,令人振奮吶!”劉虞回過神來,誇讚了一句。
“操練科目是制定好了的,別說今天只有些小雪,就是狂風暴雪,也必須完成每日的操練科目。”鮮于銀的雙頰凍得通紅,但語氣卻依舊鏗鏘。
“哦?這也是田瑭制定的?”劉虞來了興趣,以嚴苛治軍的例子古已有之,但嚴苛至此的,並不多見。
甚至可以說有些不近人情。
“是的,文佐一再強調要堅持,無論什麼情況,都必須堅持。”鮮于銀一五一十地回答。
“這是為何?”劉虞其實已經隱約感覺到了田瑭的目的,但還是想聽聽鮮于銀的解釋。
“形成鐵一般的紀律和戰勝一切困難的習慣。”鮮于銀的回答簡潔有力。
“這也是田瑭說的吧?”劉虞笑了,這話一聽就是田瑭說出來的,一點都不雅馴,但意思卻直白無誤。
“稟主公,正是!”鮮于銀點頭確認。
“嗯!很好!”劉虞情不自禁讚了一句,然後繼續說,“鮮于將軍,為什麼要操練如此走路和站立呢?我思之良久,未得要領,請將軍釋疑。”
“屬下知無不言。”鮮于銀又躬了躬身子,“且說這站軍姿吧,表面看就是一動不動地站著,其實裡面規矩很多。”
“將軍一一詳解。”劉虞的興趣更甚了。
“其一,頭要正,頸要直,這是要軍士們端正態度,正確看待自己的身份,服從將領的命令;其二,抬頭,挺胸,這是要軍士們遇到任何困難的時候都要挺起胸膛面對;其三,雙膝後頂,這是說腿不能軟,遇到任何敵人都不能屈服;其四,視線高過眼睛,這是教軍士們緊盯目標,照顧大局;其五,雙唇緊閉,這是要少說多做,保守秘密;其六,身體微向前傾,這是要軍士們時刻準備衝鋒;最後,腳跟靠攏,腳尖分開,這是說有了合適的方法,才能站得久,站得直。”鮮于銀早已將田瑭的解釋爛熟於心,此刻說出來,一氣呵成。
劉虞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到最後情不自禁擊掌而笑,“沒想到這一個站立的姿勢,竟有如此多的門道。”
“讓他們每天這樣站半個時辰,而且只要是在校場,時時刻刻都要這樣站,就是要把這些道理刻到他們心裡去。”鮮于銀補充了一句。
“好啊!好!”劉虞連聲誇讚,拍著鮮于銀的肩說道,“如此,必能練就一支精兵。”
“主公目光如炬,這種操練科目確實有效。”鮮于銀抬起左手,指向那些在風雪中筆直矗立的軍士們,“他們現在看起來,才像是個能打仗的軍士!”
“操練站立我明白其中意義了,走那種步伐又是為何?”劉虞問了另一個問題。
“這個叫‘正步’。”鮮于銀咧開嘴笑了,“軍士們衝鋒陷陣,靠的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而是必須有集體意識,協同作戰。”
“操練正步,就是磨練軍士們的服從性、紀律性,習慣成為集體中的一員,杜絕出現因為少部分人臨陣脫逃而導致整體潰敗的現象。”鮮于銀進一步解釋,“正步操練純熟後,配合作戰的意識就刻在軍士們腦子裡了,以後上了戰場,無論是排兵佈陣,還是衝鋒撤退,都可儘量避免出現一盤散沙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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