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周任治中也不過半年,州內事務基本通透,你之才在他之上,有何可慮?”劉虞想要打消田瑭的顧慮,“文佐之才,不僅我和鮮于將軍知道,薊縣官員也大多知曉,我等具是欽佩,斷無人會說二話。”
劉虞這番話從能力和關係兩個角度來勸田瑭,田瑭心中感激,但仍然不願擔任治中。
“我精於商貿和工事,若能專心於此,必能極大增強劉公的實力和幽州百姓福祉。”田瑭解釋道,“武器不利,則戰不強;後勤不多,則戰不久;糧食不多,則百姓飢;銀錢不多,則百姓窮。”
“商貿和工事。”劉虞唸叨著這兩個詞,“文佐任治中後,亦可專心於此,其餘雜事自由從事們去辦。”
“我既專心於此,又何必佔著治中的位置呢?”田瑭笑道,“用人所長,一是理所當然,二來可以服眾。”
劉虞沉默了一會,想要再勸,又見田瑭表情認真,只能問道:“只當個從事,豈不是要委屈文佐?”
“劉公不必如此想,從事之職恰如我願,既能做專業的事,又能參與幽州治理,再好沒有。”田瑭作揖道。
“既如此,便依了你。”劉虞想了想,點頭道,“你雖居從事之職,但我授你專事之權,商貿和工事之類,你可專斷專行,無需向齊周或者向我彙報。”
“主公如此信任,文佐必不負託。”田瑭直起身子,一揖到底,“願隨主公,匡扶漢室,再興漢業。”
“甚好!甚好!哈哈!”劉虞見田瑭行大禮、稱主公,心中大快,“我得文佐,大志得見,大願得伸,甚好!甚好!”
“田從事,今後可要多關照在下!”鮮于輔不失時機補了一句,“共飲此碗!共輔漢室!”
眾人哈哈大笑,端碗共飲。
放下碗來,劉虞目光灼灼的看著沮授:“公與先生,你原是冀州別駕,可願再任幽州別駕?”
“劉公抬愛,在下雖曾任別駕,卻未能助我主遏制袁紹,說明在下極不稱職。”沮授的語氣很低沉,想來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
“先生將我比作韓馥啦?”劉虞反問一句,卻並不生氣,“先生放心,我受陛下重任,護全幽州一方基業乃是本分,豈能如韓馥般不堪。”
“劉公之德在下早有耳聞,斷不至將劉公和韓馥作比。”沮授繼續推託道,“別駕之職重在監察百官,我於幽州人生地不熟,暫時無力承擔別駕重任。”
“先生何必自貶,亦無需自憂。”劉虞擺擺手,“人生地不熟不是大礙,我既闢先生為別駕,自是完全信任先生的智慧和品行,豈有人敢阻礙先生履職?”
“劉公厚愛!”沮授仍然沒有接受,轉頭朝田瑭說,“我於灰心絕望之際和公子相遇,蒙公子不棄,才輾轉至此。公子現投入劉公麾下,我自然也跟隨報效。”
“但別駕之職會得罪很多人,這於公子不利,在下不願為也。”沮授作揖道,“願居次職,協助公子,報效劉公。”
沮授這話說的風險很大,若劉虞是小家子氣的人,便斷不會再用他。試想,誰會用一個又忠於自己,同時又心向別人的人?
但沮授識人何其準確,劉虞便是那個極少的,不小家子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