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亂世,所有人都只能隨波逐流。
那些自認為可以自己掌控命運的人,往往是沒看到更大的格局。
比如田瑭,他本以為自己僥倖活了下來,能憑千年的見識或者一技之長在這個世界活得滋潤瀟灑,可現實卻冷酷無情的設下一個個漩渦,想要把他困在其中。
就算他選擇和蔣綱合作,雖然躲過了一時,卻會深陷兩派政治勢力的權利鬥爭,想要再出來,只怕千難萬難。
等到下一個浪頭拍來,他能不能獨善其身就只有天知道了。尤其是在新的戒嚴令下達之後,局勢會如何發展,根本無從揣摩。
國淵處傳來訊息,昨夜在席間刺殺公孫度的那群人原本是公孫昭家豢養的舞樂僕役。公孫昭嗜舞好樂,又有錢有閒,故而將他們訓練得才藝出眾,幾乎可以說冠絕遼東。
公孫昭被滅族之後,樂府令趙理可惜他們的才藝,非但勸阻了公孫度的株連,還將他們養在了自己家裡。
公孫度雖然不是很看重舞樂享受,但這群人是遼東頂尖的舞者樂者,擁有他們將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見他們在趙理府中倒也十分安分,便納入了太守府。
沒想到他們顧念舊主,竟在樂器中暗藏兵器,於公孫度最重要的宴席上實行刺殺。
但這些人畢竟不是職業殺手,僅在公孫度臉上劃了一道傷口,便全部被親衛及陽儀、柳毅等將軍誅殺當場。
據說公孫度暴怒異常,親自持劍將他們的屍體刺爛並斬首。
原本彰顯自己品味和胸襟的面子工程,卻差點要了自己的命,公孫度的憤怒是可想而知的。
更深一層,本來有面子的事情現在落得個極沒面子的結局,公孫度當然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維護什麼面子了,加上他已完成了自領平州牧的動作,地位極大穩固,可以想見,接下來洩憤式的殺戮會更加殘忍和沒有底線。
正在思考著,陳信進來稟報說襄平戒嚴,門外多了兩個軍士監視著自家的大門。
該來的總會來,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田瑭親自走到大門口,果然有兩人站在那,賊眉鼠眼的看著自己。
“二位這是何意?”田瑭壓制住怒氣,沉聲問到。
“田大人勿怪,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其中一人還算客氣的回話。
“奉了誰的命!不知道我是誰嗎?”田瑭擺出自己的架子,想嚇唬一下這兩個小兵。
“我們只是奉命保護田大人,並不會限制您的活動。”另一位明顯圓滑得多。
這是一個極不好的預兆,田瑭知道自己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但是田家人的身份依舊十分敏感。
此事極大機率是陽儀安排的,甚至可能是公孫度親自授意的。
蔣綱的事還沒有應付過來,又牽扯進了田家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哼!那你們就在外面待著吧。”田瑭一臉怒容的反身回院子,吩咐陳信把大門關緊。
“凍死你們這兩個狗腿子。”田瑭心想,即使明知他們只是執行命令。
皇甫寧本要去學館,見田瑭一臉怨氣背對著緊閉的大門,便一聲不吭的去幫季平掃地了。而季平刻雖意掃得不緊不慢,卻怎麼也掩飾不住緊張的神情。
田瑭在院中裡來回踱步,感覺自己實際上就是被軟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