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笑呵呵的捋著鬍鬚越過大門,神情中滿是顯擺的意味,田瑭轉過頭去不看,司馬器倒是沒心沒肺的禮送了司丞大人,然後笑嘻嘻的拉著田瑭就要尋位入座。
這個時代還沒有席卡一類明確諸人身份高低和座次區別的事物,只要關鍵位置不瞎坐,其餘大可隨意。
田瑭本就不願湊這個熱鬧,便要到最後一排去,司馬器倒是很興奮的要把他拖在第一排。
這位考工左丞經年累月的混跡在一群粗獷漢子之間,想要坐在前排欣賞宴會上的歌舞倒是理所應當,老話不是說:“三年不見女色,陡見母豬也感覺眉清目秀”麼!
何況,公孫度自立平州牧,確實有他司馬器一份不可磨滅的功勞,進不去主間也就罷了,外間的前排他是有足夠資格去坐的。
廳堂內,眾位官員已經陸續落座,田瑭和司馬器準備到第一排的最邊上去,這是雙方相互妥協的結果。
正要落座,迎面便撞上了田瑭最不想見到的人,蔣綱。
他是東衛營主官,雖然也進不去主間,但在外間便屬於位高權重之人,坐第一排也是應當。
蔣綱見到田瑭,馬上笑嘻嘻的起身施禮,田瑭一陣陣反胃,卻不能伸手打了笑臉人,只能拱手示意。
蔣綱的位置外側只剩下了兩個座位,田瑭自然想坐在最邊上一個,以求儘量遠離這個陰柔的傢伙。
可司馬器竟然已經佔據了那個位置,留給田瑭的是緊鄰蔣綱的坐墊!
田瑭正要拉司馬器起來,可蔣綱竟然伸手將他拉住,還擺出一副邀請的姿勢,請田瑭坐在兩人中間。
“田大人,難道蔣綱身上有臭味不成?”蔣綱半開玩笑的拉著田瑭。
場內同僚眾多,若是非要和司馬器換位置,那就是在大家面前打了蔣綱的臉,自己也會落下個孤僻自傲的名聲,和蔣綱的殷勤比起來,自己顯然落了下風。
田瑭只能咬牙落座,但是斜著眼不看蔣綱。
幸虧此時鼓樂齊鳴,宣告了宴會的正式開始,也稍稍沖淡了田瑭和蔣綱之間的尷尬氣氛。
侍女們從後排穿梭至前,依次為每位嘉賓擺筷斟酒,衣袂飄蕩間,香氣瀰漫開來。
眾人端坐止語,靜待主持開宴。
不多時,大門開啟,公孫康和公孫恭二人並肩從迴廊處現身,踏步於廳堂之內。
“眾位良將賢臣,今日主公設壇登位,領平州牧,實乃遼東百姓之福,在座諸位之幸!”公孫康接過侍女敬呈的一觶酒水,抬高了聲調,“此萬民同樂之時,諸位當身作表率,開懷暢飲,以慶主公福澤,遼東安康!”
說完,公孫康抬了抬手中酒觶,率先一飲而盡。
“賀!”眾文武齊聲附和,紛紛仰頭飲酒。
田瑭察覺出了一點異樣,廳堂內明顯自己這一邊聲音大,對面聲音小。
侍女再次魚貫而入,以極其嫻熟而優雅的姿勢,給每位嘉賓的酒杯裡續上酒水。
少頃,侍女退至牆邊,公孫恭滿面春風的一步上前,先一口喝乾了酒水才說:“酒力便是戰力,酒品亦是人品,大家儘可暢飲歡愉,無需拘禮。”
“饗!”眾人又一聲附和,再次舉觶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