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言不發,有兩種可能。一是太史慈已經跑了,這是最完美的結果,但目前看來幾乎沒有這種可能;二是太史慈被篩查出來,自己和太史慈一起被抓,一起被懲處。
自己只要說話,就是承認太史慈的存在,也有兩種可能。一是太史慈已經跑了,那就是自己承擔後果,但是幾乎沒有這種可能;二是自己說話後,太史慈只能現身,自己和太史慈還是一起被抓,一起被懲處。
區別只在於,是等著太史慈被查出來,還是自己主動把太史慈交代出來!
太史慈一定會被發現,這只是時間問題,真正的關鍵是太史慈來考工的目的!
一切事情都要爭取主動,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要把主動權抓在自己手上!
“子義兄!別藏了,出來和兄弟一會!”田瑭突然高聲喊道!
他看到蔣綱的瞳孔猛的收縮,僵在了那裡。
這就對了!打破他的計劃,反客為主才是面對蔣綱這種的對手時的唯一辦法。
能不能反敗為勝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讓他掌握主動權,他能玩出田瑭聞所未聞的花樣,然後一定會把田瑭和太史慈置於死地!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短暫的安靜過後,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人,他雖然穿著工匠的衣服,卻內斂著精悍的氣質。
“田兄弟,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吶!”太史慈畢竟是豪爽之人,既然決心來救田瑭,便是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來的正好!我來給你引薦,讓你也有出頭之日。”田瑭快步迎上去,一把抓住太史慈的手,使勁捏了捏,讓他配合自己。
田瑭把太史慈拉到司馬器面前,介紹道:“司馬大人,這是我的義兄太史慈,我本想裝置改造完成後,請大人批准他來考工和我一聚,不料他想我太甚,自己先混進來了,我代他向您請罪!”
“司馬大人,在下粗鄙村夫,行事魯莽,請大人責罰!”太史慈跟上田瑭的做法,朝司馬器深施一禮。
司馬器還有點懵,蔣綱倒是反應極快,幾步跨過來就要揭穿田瑭。
田瑭豈會給他這個機會!
“司馬大人,我這位義兄雖是獵戶,卻也精通器械之術,能力不在我之下。”田瑭稟報道。
王雄聽聞此言,抬手擋住了蔣綱已經到嘴邊的話。他的身份很是超脫,即便是陽儀和柳毅也要給他幾分面子,蔣綱又豈能駁了他?
“司馬器,你可知錯!”王雄扭頭質問司馬器,出乎所有人意料。
“考工戒備疏漏,是屬下的失職,請司丞治罪。”司馬器總算明白過來。
“你只知其一!有人潛入考工確是不假,但料他也偷不去什麼東西!”王雄顯然不太滿意司馬器的悟性,“你錯在不能慧眼識珠,任由這兩位能工巧匠埋沒山野,你忘了你的職責了?”
“屬下不敢!幸得二位已齊聚考工。”司馬器戰戰兢兢的回答。
“罷了!知道錯就好!”王雄拍拍司馬器的肩,“是人才,就要好好用起來,不能虧待了!”
王雄一語定性!效果比田瑭設想的還要好。
原本田瑭是想借助和司馬器的對話偷換概念,把太史慈潛進考工的目的從救自己變成想和自己一敘。只要這個目的達到,事情的性質就變了,雖然還會有懲處,但一定會比潛入救人來的輕。
自己再用此次鼓風機改造的功勞抵消部分罪責,說不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現在王雄這一腳插進來,不但強化了田瑭原本的目的,還順帶保護了兩人。
“是!屬下領命!”司馬器如蒙大赦。
蔣綱在一旁想插嘴卻沒機會,直到王雄下了結論,他知道自己已經完敗!
事情的性質在眨眼間已經發生逆轉。田瑭已經成功脫罪,即使要處置太史慈,也只能按貿然闖入定罪。但王雄的話在前面,他本就是山野村夫,貿然闖入又已經帶上了兄弟思念之情,情有可原!
何況太史慈也精通器械之術,王雄必然要保他。
現在,最大的錯在司馬器,他沒能做好考工的防衛,才導致太史慈能輕鬆混進來。可人家已經認罪了,而且還得到了王雄的寬恕!
蔣綱還能定誰的罪?現在有罪的是他自己了!把一個好好的慶功大會攪成了丟臉大會!他自己的臉丟了倒是無所謂,還順便把陽將軍的臉也丟了!
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太史慈怎麼也精通器械了!他不是個獵戶麼?
蔣綱意識到了什麼,但他已經不敢再提質疑。田瑭不是會器械麼,太史慈萬一真會呢,自己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