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九器指著賈三為說道:“賈三為,你倒是說說看,李植眼看就可以聯手我們控制朝政,為什麼要殺我們?”
“難道李植是個見儒生就殺的殺人魔王?天津那些士紳雖然被均了田賦,但只要不反抗李植,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賈三為畢竟年輕,被董九器這樣一指,緊張起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董九器搖頭笑了笑,再不言語。
陳文嶽笑了笑,說道:“我聽宮中的小太監說,李植在乾清宮和天子談得並不融洽,李植是黑著臉走出乾清宮的。”
眾人聽到陳文嶽這句話,紛紛琢磨起來,一個個臉上都有喜色。
汪合澤突然正色說道:“我們加入李植的陣營對抗天子可以,我們幫助李植掌控朝政可以,但李植也不能不分一點好處給我們。”
眾人聽到這話眼睛一亮,集體看向汪合澤。
汪合澤說道:“我們要在祭天儀式舉行之前向李植要求,要李植答應保持江南田賦的現狀,絕不把天子的惡法推廣到江南去,在大明留下一塊王道樂土。”
眾人聽到汪合澤的話,紛紛點頭。
陳文嶽說道:“善!李植既然要藉助我們的力量,自然就要考慮我們的根本。我們在祭天大典的前頭提出這個要求,若是李植不答應,我們就撤了!讓李植獨自挑戰天子的皇權。”
眾人紛紛叫好。
老謀深算的董九器也點了點頭,說道:“就這麼辦,派人到各官的家中傳話,說這次祭天事關重大,大家一定要到場。這樣的緊要關頭,我看李植一定會答應我們的要求。”
……
東廠太監王德化跪在養心殿的地上,將李植邀請千名官員一起祭天的事情彙報給了天子朱由檢。
朱由檢背對著王德化,看著窗外的巍峨紫禁城,許久沒有說話。
王承恩看著天子的背影,小心地走了上去,說道:“聖上,李植這是想做什麼?”
朱由檢輕輕關上了養心殿新裝的天津玻璃窗,卡死了窗栓,才緩緩說道:“李植是要殺人了。”
王承恩聽到這話,身子一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臉上變得雪白一片,跪在地上左右思索,越想越覺得恐怖。這可是一千多名朝廷要員,相當於整個大明朝廷啊。李植說殺就殺了,天子不同意,李植就自己動手了?
這李植眼裡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規矩?
如果王承恩沒記錯的話,那一千人的名單中有給天子上過課的大儒,有天子尚是信王時候就在王府中做事的文臣。這些人都殺了?就因為向江北軍提供了情報,就把大明的整個中樞連根拔起?
王承恩越想越覺得李植可怕,身子忍不住抖了起來。
朱由檢轉頭看了看王承恩,問道:“王承恩,你抖什麼?”
王承恩渾身抖得像一個篩糠一樣,哆嗦著說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抖了起來。”
朱由檢吸了口氣,開啟一本《資治通鑒》,把自己藏在裡面的一千一百六十一名奸佞名單拿了出來,仔細看了起來。
王德化上前一步,問道:“聖上,姚銘令是直講官,聖上還要聽他講《春秋》,要不要私底下通知他一聲,救他下來?”
朱由檢將那長長的名單放在了桌上,嘆了口氣。
“救?如何救?若是因為救人走漏了訊息,恐怕齊王的計劃就要被朕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