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武士見李植不說話,以為李植不準備放過他們。他在地上磕了一個頭,說道:“大將軍若不放心我們,我們山上所有的武士願意自斷左腳腳筋,全部變成瘸子,以後再不會舉起武士刀作戰!”
李定國摸了摸腰上的劍鞘,說道:“你們已經走投無路,現在不是願意自廢一條腿就能解決的問題!”
李植看了看李定國,一時拿不定主意。
其實殺了這兩萬人也不算什麼事情,李植這一路過來不知道殺了多少敵人了。這些武士躲進山裡反抗李植,擺明瞭和李植做死敵,按說也確實可殺。
只是劉文秀的求情,卻也讓李植動了惻隱之心。敵人已經投降,趕盡殺絕是否沒有必要?
而且這些武士是因為自己滅了日本才戰鬥到最後,從精神上說也確是愛國勇士。
李植正在猶豫,他身後的親衛連長突然說道:“王爺,那左邊那個小武士,真像二王子。”
李植愣了愣,看向了那個侍從小武士。
那武士看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顯然是個下級武士。李植打量了這個小武士一眼,倒覺得確實和自己的二兒子李賀有幾分神似。
李植身後的親衛連長說道:“王爺,這些日本人和我們漢人根本長得就是一樣的。”
李植知道這親衛連長是在可憐這些武士,轉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親衛連長。
親衛連長看到天津王的眼神,不敢再說,閉嘴了。
這個時代的明人沒有經歷過日本侵華戰爭,對日本並沒有刻骨的仇恨。李植入侵日本以來勢如破竹,也沒什麼傷亡。李植的手下人都不恨日本人,反而對同文同種的日本人都有些惻隱之心。
比起呂宋的馬來人,甚至比起黑水邊的女真人,日本人都和漢人長得更像。
李植沉默了好久。
所有人都看著李植,等待著李植的決定。
想了好久,李植才嘆道:“罷了,長得這麼像,都是黃種人。既然投降了,何必趕盡殺絕?”
李植揮袖說道:“你們都是身懷武藝的武士,讓你們帶著武藝回到田園中是不可能的。砍斷腳筋太浪費,你們願意加入寡人的軍隊,做我一鎮九省開疆拓土的死士麼?”
“以後寡人攻入安南、緬甸和暹羅,那崇山大嶺中的廝殺爭奪,就交給你們這些武士,如何?”
地上的武士詫異地看了一眼李植,見李植臉上雖然嚴肅,卻不再有殺氣。中年武士頓時喜上眉梢,眼淚控制不住就流了下來。
他以頭叩地,大聲說道:“我們這些武士一敗再敗,大將軍卻法外開恩。此番不殺之恩,我們一定報之於生命!便是全部戰死在南方大山中,我等也義無反顧!”
李植笑了笑,說道:“不要說得那麼悲壯。你們從軍是有俸祿的!在山嶺中廝殺爭奪,若立了功,是有獎賞的!雖然你們要執行比虎賁軍和義字營更危險的任務,但是以你們的武藝,打中南半島的土著,傷亡應該不會太高。”
“若是立了功,寡人說不定還會在中南半島分一塊土地給你們!”
地上的武士們聽到翻譯官轉譯後,激動得滿臉通紅,如墜夢境。
李植居然要分土地給他們。征服南方後,他們還能在中南半島做不事生産專事戰爭的武士?那和日本滅亡前的幸福生活有什麼區別?
地上的兩個侍從武士對視了一眼,眼睛裡滿是驚喜。
那個中年武士大聲說道:“若大王不懷疑我,我願意為大王將這個條件帶進山中,告訴給山中剩餘的兩萬武士。我想如果大人願意僱傭我們,山中所有的武士都會立即投降。”
李植愣了愣,嘲諷道:“我還以為你們要五萬人總玉碎呢!”
看了身後的親衛連長一眼,李植哈哈大笑。
“你們這些武士在山裡吃了幾年的苦,吃不飽穿不暖,受不了了?”
跪在地上的武士們無言以對,只匍匐在地,不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