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沉重的滑膛炮,在硝化棉迸射出的沖擊波面前都會被震離跑位,像是鉛球一樣在甲板上滑動。
一些落在船殼附近的開花彈,更是直接炸碎了幾十厘米厚的船殼,在船身上炸出一、兩米寬的大洞。紛飛的木頭碎片和紅色的火焰一起從炸出了洞裡噴了出來,向海面上方濺射,看上去就像是戰列艦身上開出了花朵一樣,十分好看。
和沖擊波同時迸射出來是死神般的碎鋼渣,這些尖銳的鋼渣此時比飛鏢飛得更快。不少離爆炸點較遠的歐洲水手躲過了爆炸的沖擊波,卻沒能躲過這些鋼渣,被這些尖銳物毫不留情地破開了身體。
有些水手被割到了肚子,被鋼渣狠狠刺進腸道中,疼得滿地打滾痛不欲生。有些被割到了手腳,甚至能把一隻手活活割斷一半,只剩下半邊有骨肉連線,吊在手臂上。更倒黴的是那些被鋼渣射中咽喉甚至腦袋的水兵,剎那間這些要害部位就迸射出血花,然後這些水兵就死在了鋼渣的破壞力下。
三艘戰列艦中有兩艘船捱了二十發左右的炮彈,船身內部的各層甲板都變成了人間地獄。尤其是裝載火炮的全通甲板上,爆炸射出的鋼渣幾乎奪去了所有炮兵的生命,到處都是慘叫聲、血液和碎肢。
二十多次爆炸把船身炸得到處是窟窿,船體中已經是一片混亂。
基本上,這兩條戰列艦已經失去戰鬥力了。
最慘烈的是最南端的一艘荷蘭戰列艦,一次性中了三十多枚開花彈。整條戰列艦就像是開了花,被炸得到處都是洞。除了頂層甲板沒受什麼傷害,下層的炮手和水手幾乎全部被炸死。
不僅是人員的傷亡巨大,這條船水線附近的船殼也被炸開。海水帶著巨大的壓力湧進了船身中。載著一百多名還活著的水手和兩百多被炸死炸傷的水手,整條船一點點往海裡沉了下去。
頂層甲板上的水兵們看著船已經沒救,一個個慌不擇路地往海裡跳了下去。那場面就像是南極的企鵝跳海。
然而千噸排水量的巨大沉船在海面上形成了巨大的漩渦,這些漩渦非常致命,會將海面上逃亡的水兵們吞進深海中。一百多逃亡的水兵不知道有多少人能逃出生天。
只一次炮擊,線膛炮就了結了三艘戰列艦。
荷蘭人的旗艦劍魚號上,荷蘭司令阿德爾伯特和英國艦隊長加斯科因看到線膛炮的殺傷力,一下子如墜冰窟。
如果說剛才李植的鐵甲艦搶去了t字優勢位置讓荷蘭人和英國人慌張的話,現在歐洲人就陷入了絕望中。
明國的艦隊在七百米距離上就射擊,這個距離上聯合艦隊的大多數火炮沒法擊穿敵艦,只有最沉重的加農炮才能破開鐵甲艦的裝甲。然而李植的線膛炮卻每一門都能洞穿戰列艦船殼。
而且聯合艦隊使用的是實心彈,就算命中了敵艦也只是打一個洞,運氣好能砸死一、兩個水兵。而李植的開花彈卻能戰列艦內部掀起大爆炸,甚至把堅固的戰列艦炸沉。
這仗輸定了。
加斯科因已經站不住了,他用盡雙手的力氣撐在欄杆上,才勉強沒有倒在甲板上。
阿德爾伯特臉上同樣蒼白,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不過他還準備做最後的掙紮。
荷蘭人一咬牙,喊道:“全體艦隊放棄戰列線,全速靠攏,聚集到中部和敵艦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