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臉色越發難看,賠笑著說道:“本縣有二萬多人,交出三萬兩銀子也不過是每人交出一百多斤糧食。我想這些糧食不需要讓佃農籌集,在諸位的糧倉裡稍微勻一些出來就有。”
崔正武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們的糧食是修身齊家用的,不是用來養無能的朝廷的!”
縣令聽到這話,覺得這場交涉是無法進行了,臉色一白。
“難道諸位就眼睜睜看著朝廷交不出罰金,看著朝廷被李植推翻嗎?”
十二家兩班貴族的家主對視了一陣,沒有一個人說話。
站在縣令後面的縣監看到這一幕,終於忍無可忍了。
縣監是從六品的官員,是朝廷委派的縣令副官。這個縣監一直站在後面看縣令乞求兩班貴族,但看到豪強們的倨傲態度,縣監猛地喝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爾等豈能如此無動於衷?”
聽到這個縣監的喝罵,縣監身後的縣衙皂隸猛地沖了出去,就要抓拿不肯出錢的十二家貴族家主。
看到縣監的人馬沖了出來,兩班後面的部曲立即沖了上去。不過比起縣監的皂隸,兩班的部曲還是弱了一點。縣令麾下一個高大的皂隸看一個崔家部曲沖到他面前,一拳就打在部曲的肚子上,打得那個部曲當場就倒在了地上爬不起來。
十二家人畢竟是客場作戰,人數沒有縣令的皂隸多,到最後那些縣衙皂隸們把十二家兩班豪族的人馬圍在中間。
縣監指著兩班貴族喝罵道:“你們這些鄉下人現在知道什麼是朝廷了嗎?信不信我把你們全部扣下?”
一些兩班貴族們有些慌神了,緊張地看了看周圍的皂隸,臉上有了妥協的神態。
崔家家主崔正武卻絲毫不懼,他冷哼了一聲說道:“李植的兵馬殺到朝鮮來,若是朝廷擋不住,我們鄉下人自然會戰鬥到最後。朝廷有十幾萬大軍,如果尚不能對付李植的幾萬人,這個朝廷也太昏庸了!”
“就算我們這些兩班答應,鄉下的農民們也不會答應!”
縣監見皂隸們控制住了形勢,冷哼了一聲,就要抓捕崔正武。然而他還沒有下令,突然外面跑進來一個皂隸。那皂隸看了看廳堂裡面的對峙,沖到縣令面前說道:“縣令不好了,外面聚了一千多農民,都帶著鐮刀鋤頭,把縣衙包圍了。”
縣監聽到這話,一下子慌了神。皂隸能控制住了十二家兩班家主,卻控制不了憤怒的農民。如果這些農民沖進來把縣衙砸了,說不定縣監和縣令會被活活打死。
縣令彷彿早就知道情況會發展到這一步,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縣監一下子失去了氣勢,他強自鎮定,指著崔正武喝罵道:“崔正武,是不是你召集的農民。你家糧倉裡那麼多糧食不願意交出一點,你煽動農民說了什麼?你要造反麼?”
崔正武看了看身邊失去了分寸的縣衙皂隸們,冷哼了一聲。
“不是我們兩班不出銀子,是農民們不答應!”
他大喝一聲:“我們走!”
沒有留下一分銀子,十二家豪族推開了身邊的縣衙皂隸們,大步走出了榮交縣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