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慎言慌張說道:“我是絳雲樓的管家劉四臻。”
蔣充沉默了兩秒,冷冷說道:“絳雲樓是柳如是的私宅,不設管家。連這都沒有弄清楚,你一定是臨時躲避在絳雲樓的張慎言。”
蔣充抓著張慎言走出了藏書樓,將張慎言交給了大兵。
“找到錢謙益沒有?”
“還沒有!”
蔣充回頭看了看柳如是,見柳如是驚慌之中偷偷朝院子門口看了一眼。
蔣充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只看到柳如是的這一個小表情,再結合剛才柳如是站在門口這個因素,蔣充就知道錢謙益肯定是外逃了。
蔣充猛地沖到了自己的座駕前面:“第三排!第四排!隨我往出去追錢謙益!”
看見蔣充上馬去追錢謙益了,柳如是嚇得花容失色。她猛地沖到蔣充馬前,抓著馬繩大聲喊道:“大將軍,錢謙益就在絳雲樓第三進院子裡,我帶你去找他!”
蔣充見此時此刻這婦人還欺誑自己,惱怒起來。這婦人明明被錢謙益拋棄了,怎麼還這麼忠心耿耿?她不怕欺騙自己露餡後,自己會一怒之下殺了她麼?
他憤怒地一揮馬鞭,狠狠抽在柳如是的臉上。只聽到啪地一聲,豔名傳遍江南的柳如是已經捂著臉倒在了地上。
一馬當先沖出絳雲樓,蔣充心中有些懊惱。
剛才在門口看到柳如是時候,自己就該明白錢謙益逃了。如果錢謙益不是外逃,柳如是怎麼會帶著女兒站在門口?自己的反應怎麼變得這麼遲鈍?
自己帶騎兵過來抓捕錢謙益,如果讓錢謙益這個奸人跑了,自己就算是任務失敗。師長鐘峰這些年很看重自己,若是自己帶兵突襲絳雲樓卻走丟了錢謙益,鐘峰一定會十分失望。
相反,這些年包括天津巡撫李興在內的虎賁軍高層都十分看好自己,如果這次自己帶兩百人突襲抓住錢謙益,自己在虎賁軍中的地位就可以更上一層。
蔣充十分焦急,在絳雲樓前騎馬轉了一個圈。
蔣充要確定追擊的方向。
北面和東面是大江,都是不可能的去路。錢謙益只能是往西面或者南面逃。蔣充在絳雲樓前面猶豫了十秒鐘,就大聲喊道:“第三排往西面追,第四排跟我往西南方向追!”
蔣充往前騎了半個時辰,一路都沒有發現錢謙益。他在路上琢磨著:這錢謙益六十四歲了,不可能長時間騎馬疾馳,一定會在什麼地方躲藏歇息。他一路觀察道路兩邊的草木,看有沒有躲藏人的地方。
直到路過了道路兩邊的一個小集市,蔣充才猛地一勒馬繩,停了下來。
那個小集市上一個人都沒有,冷清得有些不正常。這會正是南北商販走動的時候,但集市上的茶鋪前連一個招呼的人都沒有。
蔣充皺了皺眉頭,一揮手:“下馬搜!”
一腳踢開茶鋪的破木門,蔣充帶著士兵沖進了茶鋪裡。躲在木門後面的幾個茶鋪夥計被踢飛的木板撞到,慘叫著往後門逃去。
士兵們從後門追了出去,發現後門後面是一片稻田,沒有錢謙益的身影。
蔣充在茶鋪裡打量了一會,突然走到茅廁的門口,猛地拉開那扇破門。
果然,錢謙益正瑟瑟發抖地站在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