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信首先讓盯梢的瞭望手集中觀察這三家人大門口、側門和後門的大街,把三家人府邸中進出的人物、奴婢和家丁全部看清楚了,把這些人的身形體貌記下來。然後留下幾個瞭望手繼續盯住三家人的大門,其他的瞭望手則被分散開來盯住城中的其他主要大街,監視三家人在城中的活動。
如果這三家人中有人出城,立即就有瞭望手站上城樓,從二十米高的城樓上往外偵察。基本上,在方圓十裡的活動都逃不過瞭望手的監視。
在濟南府外其他五個府城城牆上,同樣也是這樣佈置。對每個盯梢物件,李植都配備了四十個密衛監視,力爭掌握這些文官和貴族的一舉一動。
開始一段時間,盯梢的瞭望手還不全認識盯梢目標的全部僕人和家丁,不能完全掌握盯梢目標在城內城外的活動。但韓金信採用輪崗的方式,讓每個瞭望手都觀察幾天盯梢目標的大門,仔細記住進出的人物樣貌。一個月後,瞭望手對目標已經完全熟悉。
那些奴僕、家丁或者文官藩王本人只要一出府邸,他們的行為就被徹底監視起來。城牆上的瞭望手從各個角度監視,對城中的事情基本不漏。
山東巡撫,各府知府和三名藩王的一舉一動從此都被嚴密監視起來,而地面上卻沒有一個跟蹤者,沒有一個容易引人注意的暗哨,這十個人對自己被監視渾然不覺。
很快,十名文官和貴族的可疑之處,就被陸續發現。
五月十五,李植正在天津國公府的三殿內處理公文,卻看到親衛說天子派人來了。
沒多久,一個太監帶著兩個小宦官走了進來。
“津國公,聖上這個月派遣東廠全力檢查京營中漏出去的魯密銃,已經有了結果。天子讓我把清單給津國公送來。”
李植點了點頭,說道:“有勞公公了。”
李植接過清單,看上面列著三年來遺漏出去的十六把魯密銃。遺漏的時間,地點和原因都列在一邊。
然而,離開京營的魯密銃匠人卻並不在清單上。
那個公公似乎對這份清單頗有些得意,笑著問道:“國公爺,東廠這個月頗下了力氣,接下來詳細調查這些魯密銃的去處,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找出行刺的組織者。”
李植癟了癟嘴,說道:“公公,據我所查,行刺本公的魯密銃不是在京營的匠造處打造的,是六年之前離開京營的匠人在外地打造的。”
那個太監聽了這話,愣了愣,一下子尷尬起來。如果李植說得沒錯的話,東廠忙了一個月是白忙了。
那個太監臉上一紅,說道:“然而按京營的規矩,匠人一入京營匠造處,是不準再離開的。國公爺所說的事情,似乎不太可能。除非……除非是匠人死了,否則都要每天到匠造處當班。”
李植笑了笑,把清單輕輕放在桌子上。他本來也沒指望東廠能查出個究竟來,得到這份無厘頭的清單也是在意料之內的。
崇禎年間,錦衣衛和東廠形同虛設。原先的歷史上,甚至有首輔周延儒外出督師大敗,卻報上勝仗的事情。即便是這樣的荒謬事情,朱由檢都一度不知內情,還對周延儒褒獎有加,特進太師。可見情報機構從來不曾把宮外的事情及時彙報給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