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峰悻悻地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高立功想了想,搖頭說道:“不可能。如今流賊日盛一日,說不定哪裡就要徵調國公爺平賊,正是用人之際!不可能!”
高立功拱手說道:“東家,如今這魯密銃是唯一的線索。我們只能奏請天子,讓天子從京營中是否有魯密銃外洩著手,查一查到底是誰組織了這一次暗殺了!”
李老四想了想,搖頭說道:“以如今錦衣衛和東廠的樣子,恐怕查不出來頭緒。”
親衛連長這時候騎馬跑了回來,在馬上拱手朝李植說道:“國公爺,周圍的百姓我們都去問過了,這一帶人煙稀少,沒人看到這三個人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眾人對視了一陣,都覺得事情棘手。
……
乾清宮內,朱由檢看著李植的奏章,皺眉不語。
有刺客在山東刺殺李植,這可是大事。如今李植算得上大明的中流砥柱,若是李植被殺了,朱由檢當真要慌神。北面的建奴雖然遭到重創,但元氣依舊在。中原的李自成老實了一、兩年,趁今年的災荒又鬧了起來,大明可以說依然是烽火連天。
只有李植坐鎮在天津,朱由檢才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雖然李植每次響應徵調後都提出非份條件,但無論如何還是服從朝廷徵調的。如果李植死了,虎賁師垮了,這亂局當真要讓朱由檢睡不著覺。
王承恩偷偷從朱由檢身後看了看李植的奏章,問道:“皇爺,這李植說刺客用的是京營的魯密銃啊,這當真是蹊蹺。”
朱由檢沉吟說道:“這是唯一的線索了,如今只能讓錦衣衛去查,看看這些年是否有魯密銃流落到山東去。順藤摸瓜,說不定就能找出刺客的來歷。”
王承恩聽到這話,沒有吱聲。
朱由檢回頭看了看王承恩,問道:“如何?”
王承恩鞠躬說道:“皇爺,如今京營配有魯密銃五萬多把,這裡面涉及各營兵馬和將官,涉及幾千造銃匠人,千頭萬緒。以錦衣衛的目前的水平,是斷然查不出何時流出三把魯密銃出去的。”
王承恩又看了一眼李植的奏章,說道:“李植說如果天子同意,他可以派他幕府中的人員進入京營查。他的人馬頗為精銳,查上個把月,定能查出究竟來!”
朱由檢撫須說道:“不妥!”
“京營是朕的親兵,只聽命於朕的命令,怎麼能讓李植的密衛來審查。難道讓朕的武官在李植的密衛審問下把京營的底細一一說個清楚?且不說讓李植摸透了京營的事情,就是這受李植密衛審問的尷尬,都會讓京營的將士迷茫。”
“這涉及到皇家體面,無論如何是做不得的。”
王承恩眨了眨眼睛,躬身說道:“皇爺聖明!只是這魯密銃是京營專用的火器,難免給人話柄。若是不能給津國公一個交代,時間久了恐怕津國公會對聖上生出畏懼之心……”
朱由檢聽到王承恩的話,臉上一沉。如果始終查不出來,時間久了李植會不會懷疑是自己要殺他?
想了想,他說道:“錦衣衛不經用,讓王德化派東廠的太監去查!動用全部人手去查,查他一個月,一定要查出這些年魯密銃外漏出去多少把,都漏到哪裡了。給津國公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