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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銘全是個秀才,是山東濟南府齊河縣的豪紳。
他家在齊河縣華店鄉廣有産業,光田地就有二百二十頃。至於米鋪、油鋪,布鋪,多不勝數。整個華店鄉華店鎮上的産業,十有七八是他汪銘全的。汪銘全在華店鄉,那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就算是在整個齊河縣,哪個不知道他汪銘全?哪怕是縣太爺見到他,都要禮讓三分,叫一聲汪公。
汪銘全五十多歲,一妻七妾,膝下有五子四女,過得是錦衣玉食的日子,本來也沒什麼煩惱的。但這些年來,天下的形勢,卻越來越讓汪銘全擔憂。
韃子和流賊,是汪銘全擔心的事情。崇禎十二年,韃子一度攻到了濟南府城下,差點就攻破了齊河縣縣城。汪銘全那一次躲在縣城的自家宅子裡,體驗了一把心驚膽跳的感覺。為了加強城防,汪銘全當時捐了一百兩出去,給縣太爺犒軍。
雖然一百兩十分少,說起來有些丟人,但這年頭大家都這樣。那一次守城,齊河縣的其他財主們捐得還更少呢。誰捐得多,大家都像看傻子一樣看他。這年頭發財的,都是任它天塌下來也不出力的那種人。
不過韃子來了又走了,有驚無險,平日裡最讓汪銘全害怕的,還是天津的李植。
李植在天津收商稅,盤剝士紳,這就不說了。關鍵是李植在天津向士紳收田賦,那是斷士紳的命根子。沒有免賦權,還有哪個農民會帶著田地投獻到士紳名下?
李植在天津向士紳收稅以後,汪銘全便聽說天津計程車紳們為了留住田地,都已經把地租降到和田賦差不多的水平,收入暴跌。聽說不少士紳因此養不活一大家人,把僕人和丫鬟都清退了。更誇張的,連小妾都養不起了,都送了出去。
李賊這斷的,是天下士紳的命根子。
不僅如此,李植還發行報紙,和士紳們爭奪輿論的控制權。
就說這華店鄉的事情,在華店鄉,只有汪銘全一個人有話語權。汪銘全說的話,就是律法!華店鄉的那些讀書人,哪個不是汪銘全建的族學裡培養出來的?這些人或者在汪家店鋪裡擔任賬房,或者在汪家做收租的師爺,哪個不靠他汪銘全的生意過日子?哪個不奉他汪銘全為主?
這些人說的話,這些人的議論,就是華店鄉的輿論。說到底,華店鄉的輿論,還不是看他汪銘全的臉色變化?他汪銘全要是罵一個人,第二天整個鄉都在罵。
那些農民,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華店鄉,毫無見識,還不是跟著讀書人的輿論說話?
正是這種對輿論的控制,讓汪銘全可以過錦衣玉食的日子,而小農要交沉重稅賦吃糠喝稀。
李植的報紙在天津發行,是傳不到山東來的。但有一份進入山東,毫無疑問會被山東計程車紳燒掉。但汪銘全想不到的是,李植居然求來了聖旨,跑到山東來發行《山東日報》了。
這是天要翻了麼?
《山東日報》被送到華店鄉的茶鋪來的時候,汪銘全吃了一驚。開什麼玩笑?華店鄉汪銘全說一不二幾十年了,難道從今天起,這裡就要多一個煽動農民打倒自己的聲音?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帶人去把報紙燒了,把那個茶鋪的念報人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