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興的話,文官們愣了愣,一時面面相覷。
原來這次喧囂塵上的傳言,全是皇太極的手筆?說起來倒也是合理,皇太極派出的入關大軍兩次被李植重創,皇太極是恨極了李植的。皇太極想借這個機會逼反李植,合乎情理。
但是皇太極是大明的敵人啊,皇太極想害死的人,豈不是就是大明的忠臣麼?如今李植查出了皇太極的手段,豈不是證明瞭他的赤誠忠心,李植豈不是因禍得福,更證明瞭他是大明朝的中流砥柱了?
這皇太極派哪個蠢貨來做的這事?怎麼做得這麼不堪,竟被李植連鍋端了?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一個太監走了過來,從李興手上接過那些細作供詞,交到了朱由檢手上。天子細細把那些供詞看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緩和。看到後面,朱由檢已經是滿面的笑容。
李興看了看天子的臉色,拱手說道:“聖上,七名溝通東奴的細作已經全部關押於李家院子中,其對所傳播的謠言,都已供認不諱。錦衣衛隨時可以將細作提走,細細審問。”
“東奴欲以流言惑眾,借朝中大臣之手,讓虎賁師和邊軍自相殘殺,從此東奴入關便無人可擋了。”
朱由檢啪一聲將手拍在禦座上,大聲說道:“原來是東奴挑撥離間!當真可恨!差一點,朝中文武便都中東奴之計矣!”
“若無興國伯,東奴豈會蟄伏於遼東數年不動?差一點,我大明就要自毀長城!”
文官們對視了一陣,臉上表情十分尷尬。這下子,李植透過皇太極之手證明瞭自己的不可或缺。文官們此時反而不好繼續攻擊李植了。再攻擊李植,豈不是和皇太極一條心了?
李植因禍得福,在朝堂上的形勢頓時反轉。
朱由檢撫了撫胡須,大聲說道:“此事已經查明,證據確鑿。以後朝中文官不得再議興國伯忠奸,違者以通奴罪處置!”
聽到這話,文官們如喪考妣,一個個臉色難看。
左僉都禦史郭朝堂卻不願意就此放過李植,他拱手出列,大聲喊道:“聖上,雖然奴酋攻擊李植,卻也不能證明李植的清白。那李植殺死兩名巡撫三名知府,朝廷不能置之不理,任其逍遙法外!”
朱由檢冷冷說道:“郭朝堂,朕已經說了,不許再議興國伯忠奸。你還要攻擊我大明的柱國大臣,是要和東奴一條心麼?”
朱由檢把“和東奴一條心”六個字,說得特別的重。天子的意思很清楚,現在誰還敢說李植是反賊,就是溝通東奴了。
然而此時此地,天子的處理方法十分合理,哪個文官也挑不出刺來。聽見天子的話,滿朝文武看了看形勢,都不敢再多說。
郭朝堂見百官們都緘口不語,氣得滿臉通紅,大聲說道:“李賊殺害幾十家士紳,殺兩個巡撫三個知府,無論如何,我也要和他鬥到底!”
朱由檢憤怒地一拍禦座,大聲喝道:“放肆!”
“拖下去,廷杖八十!”
十幾個錦衣衛跳了起來,沖上去抓著郭朝堂就往外面拖。那郭朝堂聽到廷杖八十四個字,才知道自己這次闖下大禍了。打八十個板子,那還有活路?他一下子嚇得臉色慘白,被錦衣衛拖了幾步,竟尿在了褲子上。
朱由檢意氣風發,站起來在禦座前走了幾步,掃視朝中文官,大聲喝道:“還有哪一個要和東奴同心,毀我大明長城的?”
文官們臉色慘白,卻又不敢發聲,許久都沒有一個人說話。
李興拜倒在地,大聲唱道:“吾皇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