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軍官們每日帶兵在城中巡邏,卻絲毫找不到張溥的蹤跡,都有些氣餒。這一天,營長們結束了白天的巡邏,坐在知府衙門裡議論。
“這張溥是蘇州人的驕傲,城中百姓頗為袒護他,不願意舉報。”
“團長,若是有人成心隱瞞,將三人藏在院子裡,日日不讓他們三人出門,我們哪裡抓得到?”
“難道要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搜查?這蘇州城這麼大,五千人要搜到什麼時候才能搜一遍?”
李老四吸了一口氣,說道:“蘇州城太大,搜不過來。我們只有多帖佈告,增加懸賞獎金。對市民曉之以義,動之以利,鼓勵市民舉報。”
一個營長說道:“若是三人坐轎子進別人家門,然後就藏在裡面不出,恐怕也沒有百姓看到他們的行蹤。就算是懸賞千兩銀子,也未必有人賺得到這銀子。”
李老四沉吟不語,心裡有些焦急,暗道莫非好不容易攻下蘇州,卻要被這三個人逃脫?
李老四用手指敲著桌子,正在那裡思索,卻看到一個親兵跑了進來,欣喜地喊道:“團長,有人揭帖舉報張溥三人的行蹤!”
李老四和一眾營長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是大喜過望的欣喜。李老四站起來說道:“哪裡來的義民,快快請進來!”
半晌,一個頭戴方巾腰佩倭刀的秀才走進了衙門大堂,朝李老四跪拜行禮。
“學生何成標見過大將軍。”
李老四站起來扶起這個秀才,說道:“何相公,你看到了張溥三人?”
何成標說道:“我沒看到三人的行蹤,但我昨天灌醉了一個同年進學的秀才,套了他的話,知道三人在哪裡。”
李老四愣了愣,說道:“這麼說,有不止一人知道三人的行蹤。”
何成標說道:“蘇州城裡知道張溥三人行蹤的,不下百人。只是蘇州市民都以張天如為傲,百般維護,沒有人出來揭發罷了!”
李老四沉吟說道:“既然如此,何相公為何挺身而出,舉報張溥?”
何成標說道:“這張溥控制科舉,十分可惡。按我的學問,十七歲那年便該錄為秀才了。但因為沒錢送給複社,我硬是一次次被壓下來,熬到去年二十五歲才成為秀才。士紳出身的讀書人只要給張溥送銀子,就能輕松取得功名,都擁護張溥。我這樣貧寒出身的秀才拿不出銀子,就名落孫山,自然不會和他沆瀣一氣。”
李老四贊道:“何相公說得好!我等不該讓此等齷齪小人逍遙法外,欺世盜名!”
何成標說道:“只是我進知府衙門舉報了張溥,以後這蘇州城計程車紳都會把我當作仇寇,我在蘇州是呆不下去了。我素聞興國伯的大名,願在興國伯麾下,謀一份差事。”
李老四一指崔昌武,說道:“此事簡單!幕府文案廳大使崔相公便在這裡,若是何相公願意,你便到幕府做文書。你舉報有功,直接從第二級文吏做起,一個月三兩七錢銀子月錢。”
何成標聞言滿臉的欣喜,朝崔昌武拜倒,說道:“那下屬以後就跟隨崔相公做事了!”
崔昌武扶起何成標,笑著問道:“何需大禮?”
何成標這才站直,侃侃說道:“那張溥藏身於蘇州府城西鵝毛巷子錢謙益的院子裡,大將軍派人去城西一搜便可抓住他!”
原來這三人被錢謙益收留了。
李老四心中一喜,正要調兵去抓張溥,卻看到一個親兵笑容滿面地跑了進來,拱手說道:“團長,張溥、張採和陳子龍三人化妝成女子想逃出蘇州城,已經被東大門的兵士當場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