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世壽拱手說道:“臣有罪!”
朱由檢見賀世壽認錯態度這麼好,消了消氣,抓起桌上的奏摺問道:“賀世壽你說,如果這李植真反了,天津全部兵馬全投入平叛,要多久能討平?”
賀世壽咬牙說道:“皇爺聖明!天津的兵馬恐怕敵不過李植,要調九邊的兵馬會剿!”
聽到賀世壽的話,朱由檢愣了愣。
朱由檢之前還在琢磨,如果李植真的造反了,自己要給天津的兵馬補充大筆銀子——天津的兵馬不在九邊,承平已久欠餉多年。一旦大軍開撥討伐李植,肯定要補齊多年的欠餉,這是一大筆銀子,說不得要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兩。
戶部如今入不敷出,朱由檢去哪裡尋這麼多銀子去?
然而賀世壽卻說整個天津鎮的兵馬都討平不了李植,要調九邊的兵馬,這是什麼概念?大明朝如今烽火連天,北邊有建奴中原有流賊,兵力已經是捉衿見肘,可為了一個李植要調邊軍,那關寧還防不防了?流賊還剿不剿了?
為了一個李植,要讓大明朝已經岌岌可危的局面加速惡化!
朱由檢坐在了禦座上,訕訕說道:“李植竟如此悍勇?”
賀世壽拱手說道:“李植以私産養強軍,有家丁四千,配有火銃大炮。尋常的衛所軍營兵根本不是對手。臣聽說駱振定的總兵營對上李植的兩千家丁,只一個照面就潰了。皇上,此關鍵時刻,莫要讓李植驚懼之下真反了,誠宜優詔寬慰李植,且要把他穩住了再說!”
朱由檢吸了口氣,沒有說話。
啪一聲,朱由檢重重地把手裡的奏摺拍在禦案上,狠狠地說道:“這個駱振定堂堂一個總兵,遇上李植的兵馬一觸即潰,不知道吃了多少兵血?這樣的武官有什麼用?”
“他為了私利,差點誤朕大事!”
“快馬傳朕的口旨給李植:讓他莫要擔心,朕知道他的忠心!”
朱由檢大聲說道:“王承恩,你在批紅上寫清楚了,駱振定逼迫忠臣造反,意圖不軌!立刻將駱振定革職查辦!押解入京!”
天津衛城城北的總兵府門口,擠滿了圍觀的人。這些圍觀的人中,還有不少人穿著官袍。大家擠在一群錦衣衛緹騎周圍,對著緹騎中間的高大囚車指指點點。
李植帶著弟弟李興和幾個營長,也站在人群當眾。李植穿著一身禦賜飛魚服,腰佩禦賜玉帶,自有一股氣勢,讓周圍擁擠的人群都不敢擠他。圍在李植外圈的是一些天津高階武官,他們似乎十分討好李植,和李植說話時候都帶著一副笑臉。
站在李植最身邊的是春班營遊擊羅裡宗,他笑著和李植說道:“想不到駱振定機關算盡太聰明,最後竟是這樣收場!”
旁邊一個新任天津下東路參將魯達說道:“遊擊將軍忠心可鑒,天子明察秋毫,定然會把駱振定的陰謀看清楚的!”
李植得意的拱手虛指西面京城的方向,大聲說道:“天子已傳口頭聖旨給我,說‘莫要擔心,朕知道你的忠心!’”
周圍的幾個武官齊聲嘆道:“天子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