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使者來回穿梭,在選鋒團和盧象升之間傳令。
又走了十天,李植經過洛陽城郊,便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戰亂氣氛。
此時正是九月十二日,已經是深秋,士兵們都穿著厚厚的秋衣。李植騎在馬上往四野裡望去,竟看不到一處人煙。路上經過的村莊不知道是舉村逃難去了還是被流賊洗劫過,全是空的。糧倉裡空空蕩蕩。村民的屋子上破碎的門窗半開著,屋子裡面什麼都沒有。
看到一個個村莊的破敗模樣,鐘峰說道:“幸好天津不在河南,河南反複遭賊,鄉村竟殘破成如此模樣。”
鄭開成搖頭說道:“黃河天險,流賊越不過黃河的。”
李老四皺眉說道:“若流賊到了天津,我便和他們拼了!”
幾人正說話,突然看到遠處有動的東西,赫然是流賊的斥候塘馬。
遇到敵人了,李植不敢大意,放出一百個偵察兵在前後左右偵查敵情,加速向南面汝州開去。但選鋒團走到洛陽城南靠近汝州的地方,卻被越來越多的塘馬,也就是流賊的騎兵,圍住了。
開始時候,遠處還只有幾十匹流賊的塘馬。李植不管這些散騎,繼續往南走,走了一個時辰外面的塘馬越來越多,變成了幾百人。再後來,竟有兩、三千塘馬在四周穿梭騎行,呼嘯嚎叫著,包圍著選鋒團,壓得李植的斥候兵沒法偵查。
那些塘馬也不知道是哪家流賊的隊伍,大概覺得選鋒團兵少,似乎想吃掉李植的隊伍。
都說流賊發展到今天已經兵強馬壯,裝備甚至超越了官兵。李植今日親眼所見,方知此言不虛。官軍的隊伍裡,哪裡有這麼多騎兵?
李植讓士兵們結成圓陣把輜重火炮護在中間,給步槍上膛,慢慢行軍,隨時準備好進入戰鬥。
到了下午申時的時候,遠處的那兩千多塘馬大聲吆喝起來,把包圍圈越縮越小。到後來竟有大量塘馬試探到選鋒團兩百米之外。
李植計程車兵們大多數沒有經歷過戰鬥,被騎兵包圍壓迫著,一個個十分緊張。
李植不等這些散騎們繼續壓制選鋒團計程車氣,大聲讓士兵三段射擊。傳令兵大聲呼喊,士兵們舉起了步槍。只聽到幾百聲槍響,三段擊第一批士兵開火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濃霧從槍管裡冒出,空氣裡頓時硝煙味彌漫。
士兵們練了幾個月的射擊,準頭很好。四百發米尼彈向流賊的塘馬射去。只一次齊射就有近兩百個流賊塘馬被步槍打死,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死透在初冬的荒廢田地上。三十幾個流賊被打中手腳等非要害處,但也摔下了馬。另外還有三十幾個流賊的馬匹被打中,馬匹抽搐掙紮,把馬背上的流賊摔了下來。
沖擊力下摔下馬背的流賊立刻被摔傷摔死,失去了戰鬥力。
遠處的流賊們被米尼步槍的威力嚇到了。他們哪裡見過這麼厲害的“鳥銃”?這還沒接觸就打死兩百人,接觸了會變成什麼樣子。流賊們明白選鋒團不是一支弱軍,立即放棄了圍攻選鋒團的計劃,夾著尾巴往遠處逃去。
馬蹄揚動煙塵滾滾,這些塘馬轉眼就沒了蹤影。
四野裡一下子又變得無比空曠。要不是不遠處還有兩百具屍體,還有慘叫呻吟的傷兵,否則遠處空曠的原野很難讓人相信剛才這裡大戰一觸即發。
李植讓士兵們去把死去的和受傷的流賊統統割了首級,又把那些失去了主人的戰馬牽來分發給各級軍官和老兵。選鋒團繳獲了兩百多首級和兩百匹戰馬。
被打死的戰馬被放血割肉,烤了吃了。
初次和流賊交手,流賊給李植送上了一份不小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