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看了看那禮單,見上面列著大概二十多兩的禮物,知道對於一個百戶來說這也算禮數周到了,便點了點頭收下了禮單。
見李植收下了禮單,那範百年臉上一喜,知道自己成功過關。他倒是個直性子,一高興起來眉目間就帶上一片喜色。
李植沉吟片刻,這才說道:“駱百戶,請起!”
駱天成悻悻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多了幾分恭順,也掏出一張禮單送到李植手上,說道:“小的也準備了一份禮單,還望大人笑納!”
李植接過禮單,看了看,見上面也有二十多兩禮物。李植看了一會,挑出一個毛病,緩緩說道:“駱百戶居然送我天香絹,這是嘲諷本官是女子麼?”
駱天成也是知道李植的背景的,都傳李植是巡撫的親戚,這背景誰敢得罪。聽到李植的質問,他臉上一沉,是真的有些慌了,噗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慌張答道:“防守大人明鑒!小的豈敢嘲諷上官?小的是送給防守大人家中的女眷用的!”
李植冷哼了一聲,笑道:“原來如此,起來吧駱百戶。”
駱天成慌張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倨傲。
“坐!”
得了李植的命令,兩個百戶才敢坐下去。但兩人看見剛才李植對駱天成的刁難,知道這上官不好對付,都只敢坐半個屁股在椅子上,一副恭順模樣。
李植坐在官椅上,淡淡說道:“本官召見你們兩個,是要說明本官的方針政策的!”
“本官在範家莊的治理,想來你們也聽說過,那是一視同仁不容汙垢的。所以範家莊短短半年,便有今日的繁華。”
“二位在各自屯堡的作為,本官也全部知道。說句大實話,本官要是追查,二位的官也就不用當下去了。”
聽到這句話,兩個百戶都額頭冒汗,緊張起來。李植在範家莊的治理大家看在眼裡,仗著巡撫的威風斷人財路又有誰敢反抗?如果他發起飆來抓兩個百戶的小辮子,就是兵備道和參將也保不住兩個人。
“不過水至清則無魚,本官也不準備刁難兩位!”李植對兩位只有兩個要求。
“第一、就是以後吃相好看些!如果領地上無事,本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如果吃相太難看激起兵變民變,本官絕對會讓你們看看什麼叫雷霆手段!”
“第二、就是以後每年的屯田子粒,只能多不能少!”
“知道了麼?”
屯田子粒就是軍戶屯田的賦稅。明末衛所兵失去戰鬥力,每年繳納的屯田子粒就成為考核衛所官員的重要事項。範家莊的屯田子粒份額很少,就算今年缺少了一點,李植花幾十兩銀子買些米就交差了。但這兩個百戶的份額,李植可不想掏自己的腰包為他們補。
明末軍戶逃亡嚴重,衛所屯田荒廢的多,李植也不要求兩個百戶足額交納,只要求他們從此只多不少就夠了。
聽到李植的話,兩個百戶是既驚又喜。驚得是這李植不好糊弄,似乎對自己的事情門清的。喜的是李植並不準備斷兩人的財路,只要兩人不鬧出事情,只要交納足夠的屯田子粒就不插手兩人的屯堡,這是天大的喜訊。
兩人聽到這話,又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聲說道:
“大人英明,小的絕不為大人添麻煩!”
“小的一定打理好,交納足夠的屯田子粒,屯堡裡絕不會出事!”
聽到這兩人的話,李植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知道便好!”
看到李植的姿態,兩個百戶知道該滾了。兩人等了一個月才等到李植召見,見了李植還不到一盞茶時間就被趕走,這新任防守還真是難打交道啊。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兩人哪裡敢反抗?兩人屁顛屁顛爬起來,便拱手告辭了。
“小的不敢叨擾大人,就此告辭!”
“小的告辭!”
李植點了點頭,揮揮手讓兩個大明朝的蛀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