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從他的手中傳輸過來的能量與記憶,是以較為溫和的方式送到他身上的,在沒有強制開啟的情況下,他不必一瞬間消化那麼多東西,有時間再慢慢來就可以了。
不過突然就進展到這一步,也讓範統有點錯愕。
不是應該先講完遺願,等我答應了再給我你承諾的東西嗎?先給再說,我又無法還你,這豈不是強迫推銷?
儘管內心有這樣的質疑,但那個時候的範統畢竟以為這只是個夢,就沒有太介意這些了。
『我的名字叫做暉侍。』
『答應我......封印沉月,照顧珞侍......』
『還有,跟那爾西說,對不起......』
這是那名青年最後留下的話語。
因為他在說完這些話之後,人就猶如幻影般消失了,範統才會更加覺得這是夢境,他所身處的那個世界,從來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然而暉侍給他的記憶,在走出沉月通道後,就被綾侍封印了,他根本還來不及探究,就遺失了這段記憶與使用那些能力的方法。
由於綾侍破除了封印之術,連帶暉侍施的安全封印也被解除,那些屬於暉侍的記憶一股腦地湧上來,在資訊量幾乎爆滿的情況下,範統的頭部也劇痛了起來。
「啊──!」
在範統按著頭痛苦地彎下腰時,綾侍已經退開了一段距離,同時也不再理會他們,直接便朝神王殿內部走去。
「範統?」
看他的狀況不對勁,硃砂空出一隻手來扶了他一把。
「範統,你還好嗎?我們必須把握時間,綾侍大哥一定是去見女王了,那之前我們得逃離這裡......逃離東方城!」
雖然身負重傷,璧柔也沒有停下的打算,他們全都賭上了自己的一切,不管逃離的希望有多渺茫,還是得嘗試。
儘管頭痛得像是要爆開來一樣,範統還是點了點頭,抹掉額上的冷汗後,跟他們一起快步奔往神王殿的正門。
他的視覺接收到的景物,一片淩亂。
因為暉侍的記憶,在他的眼前,展了開來。
『我們的父親不是皇帝嗎?』
『皇帝不是西方城最有權力、最了不起的人嗎?為什麼我們要遭遇到這樣的對待?』
暉侍的記憶中有個幼小模糊的身影,總是以清脆幼嫩的聲音問著他這樣的問題。
這不該是這種年紀的孩子的煩惱,但是環境使得他與無憂無慮的玩樂絕緣,應該時常出現在臉上的笑容,也由憎恨的神情所取代。
『我們的人生只能受他們擺佈?』
『沒有任何辦法了嗎......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那名男孩留在暉侍記憶裡的最後神態,是一種對現實無能為力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