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退,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能不能自己走?」
因為他對外界的反應彷彿遲鈍了許多,硃砂連忙湊到他身前詢問,範統也靠了過去。
「跟我們進去吧,留在這裡,璧柔說要帶我們去東方城。」
範統的反話依舊顛倒得登峰造極,硃砂瞪了他一眼,但是沒有多說什麼。
「......你們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嗎?」
月退看著他們,忽然間靜靜地流下了淚水。
「我是西方城的皇帝。我殺過很多人。即使這樣......你們,還是願意做我的朋友?」
他這樣問著的時候,彷彿也不知道自己正在流淚。他的精神狀態看似已經到了極限,宛如再遭到一點打擊就會崩潰。
聽到他的問題後,硃砂當即上前雙手握住他的右手,話回答得毫不猶豫。
「你以前是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樣的事,對我來說都沒有關系。」
範統呆呆地看著硃砂,這個時候心中只有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
你手腳也太快啦!一下子就把最好的位置佔走啦!不要這麼急於表現拉近距離好嗎?
這個時候如果去握月退的左手好像會變成有點滑稽的畫面──範統還在猶豫的時候,就發現月退看向了自己,所以他迎向了他的視線。
「就算你是那個人,我們也一樣是朋友啊。我才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做朋友呢,怕你追不上我的腳步。」
最後一句微妙的顛倒,不構成解讀的障礙,月退看了看他們兩個人,又略帶遲疑與茫然地說了下去。
「但是我一直是這樣子。從前的我沒有消失也沒有改變,一直存在我身上......你們不會厭惡,也不會害怕嗎?」
因為月退的視線現在定在範統的身上,硃砂雖然不太滿意,也只好等範統先表態。
「怎麼說呢......你是我的最後一個朋友,不管是從前的你、現在的你還是未來的你,我都會接受的,就算有的時候有點恐怖,但我們是朋友啊。」
我是說第一個!第一個!什麼最後一個,搞得好像我以後都不要再交朋友了一樣!
不過我覺得我已經說得很誠心誠意了,哈哈哈,硃砂你輸了吧,輸了吧,哇哈哈哈──
「在我原本的世界,殺個三、四十萬人也算不了什麼,很多強者都這麼做過,你不必那麼在意。」
既然範統說完了,硃砂便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只是這個意見好像另類了點。
喂!你那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啊!不只人人都是人妖,還隨時發生大屠殺?
礙於在精神狀況不穩的月退面前,範統跟硃砂儘管對彼此都有點意見,還是沒有直接就吵起來。
聽完他們的話,月退似乎放鬆了下來,清藍的眼裡總算有了一絲光彩,不過也許是因為連日的緊繃與壓力,他在擠出一抹微笑後,就昏了過去。
「月、月退!」
「他應該只是太累了,我們帶他出去吧。」
硃砂這麼判斷,範統也還算認同,不過在兩個人同時伸手去拉月退時,他們又互瞪了一眼。
「你這個弱者閃邊,我來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