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被邪咒的結界束縛,但是你還是來了。無論是什麼時候,唯有你不會拋下我,唯有你會陪伴在我身邊……」
天羅炎的雙手握上了他的手掌,一向冷酷的面容,或許是因為曾經歷死別的原故,也難得地流露出了幾分情感。
『我不會拋下你,只因你是數百年來我唯一認可的主人。為我向那個人類討回這份屈辱的代價,為我斬下他的頭顱,讓他後悔將我束縛在他的身邊──』
她的話語最後,音調也轉為了切齒的怨恨,而月退只是以溫柔帶著悲傷的笑容看著她。
握著他手掌的雙手,他感覺不到。
他的劍因為邪咒的長期封印,幻化出來的面貌,現在竟只能維持著半透明的幻影。
正襯著他現在的傷痕累累。
「我知道了。那麼,再幫我一次好嗎?將你的力量借給我,讓我們的心神共通……」
就像是上一次這麼做的時候。
就像是以前一樣。
天羅炎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話語,隨即變化回原先美麗的劍型。
他的手握上了飄浮於面前的劍柄,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天羅炎半透明的修長劍身,彷彿有種力量又回到了身上,而他無所不能的感覺。
月退靜靜地站了起來,此時西方城計程車兵已經失去了接近他的勇氣,不管是因為天羅炎剛才的屠殺,還是認主般的行為。
當他轉頭重新看向西方城的指揮臺,方才溫柔的笑容也就此凝固,情緒整個轉化為深沉的漩渦。
以他的人為中心,一層一層地,像是視覺的錯亂一般,黑白的空間擴散了出去,籠罩往後方的指揮臺。
隨著環境的色彩在眾人眼前剝落,他也恍若這個空間的主宰一般,不知是魔法還是術法的作用,讓他的身形緩緩浮起。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會質變……」
處在這個失色的扭曲領域中,聽著由自己內心塑造出來的尖嘯,以及面前每一張陌生臉孔透出的恐懼,他扯開嘴角笑了。
「原來這就是你讓我看見的世界,那爾西。」
只有單色的黑白絕望。
只有不成型的扭曲畫面,與無法呼吸的感覺。
從來沒有失明過的你,也睜眼看一看吧?
在這領域擴散的期間,月退的身上也發生了讓所有人為之震驚的異變。
被他握在手中的天羅炎,由劍柄蔓延出流動的金屬,攀附上他的右手臂後,就像是徹底地結合在一起,生長出了劍上的紋飾花紋,纏繞住手臂的金屬線條也輝耀著冰冷的光輝。
劍身就像是他手臂的延伸。
他輕輕一揮舞天羅炎,四道令人聞之色變的「光弦」便瞬間浮現在劍身周圍,呈現符文的型態,向外展開地繞著劍體旋轉。
完美的器化。以冷傲強盛的天羅炎為物件,成為它的宿主。
要以神器做為器化的修練物件,幾乎是付出生命也不可能辦到的事情,可是現在卻有一個人在他們面前將不可能化為可能,足見為何所有的人的作聲不得。
「以死亡來膜拜吧。」
揚劍一掃,他一黑一白的眼睛不帶任何情感,冰冷地說了下去。
「從地獄歸來的,你們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