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伏山、趙德華、趙震山和霍長青等人皆是一怔。
圍觀的人群中,能看到徐天良面部的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呵!”
一張猙獰可怖的臉。
一個醜得出奇的可憐人。
趙德華急聲呼喊:“他板凳下面有劍!”
隨著趙德華的喊聲,趙伏山的劍已出鞘,而且輕而易舉地抵住了徐天良的咽喉。
趙伏山笑了,笑得很是得意。
趙震山也暗自吐了一口氣。
這個醜人絲毫沒有什麼可怕的地方,剛才的告警只是一個虛驚。
趙伏山含笑道:“你板凳下真有劍?”
徐天良昂起脖子,將手中茶碗送到嘴邊,趙伏山手腕一抖,劍鋒擊在茶碗上,“當!”茶碗碎下,茶水漸了徐天良一身。
“拔出你的劍來!”趙伏山沉聲道。
他已沒把徐天良放在眼裡。
突然,六不和尚嚷道:“喂!醜漢子,你的竹笠,我替你拿著,待你替趙老爺子斷過生死後,我再還給你。”
徐天良扭過頭,緩聲道:“謝了。待會一品香酒樓,我為……”
冷冰的語氣中,帶著豪邁與自信,驕狂得令人吃驚。
趙伏山臉色變了,長劍又抵住徐天良咽喉:“你是誰?你來此想幹什麼?”
徐天良冷冷地道:“你不配與我說話。”
趙伏山牙齒咬得格崩地響,眸子中閃出悸人的兇光:“拔劍吧,我要宰了你!”
徐天良淡淡地道:“你既然不配與我說話,就更不配與我動手。”
趙伏山怎能咽得下這口氣?手微微用力,劍鋒刺下,將長劍的寒芒遮去一絲。
徐天良絲毫未動,面色異常地平靜。
他知道在這大庭廣眾之中,趙伏山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劍真正地刺入咽喉。
身為趙家的三公子,怎能在爹爹六十大壽的喜日,妄開殺戒,當眾殺死一個手無寸鐵而又存心不抵抗的人?
然而,他卻真心希望他能—劍殺死自己。
他有許許多多說不清的煩,種種令他心驚肉跳的害怕。
他像一隻獨狼,流竄在漆黑的草原上,不知所措。
可他實際上比獨狼還要悽慘,獨狼的生命屬於自己,而他的生命屬於皇陵,獨狼有活動的自由,而他的一切行動都是聽命於主人。
僅僅才當上一天殺手,他便已厭倦了這種殺手的生活。
死,也許是種解脫。
自殺,是不允許的,那是對皇陵的背叛。被別人殺死那就不同了。
是技不如人,或是主人計劃中的錯誤所致,不必承擔任何責任。
他帶著一絲微笑,毫不介意地閉上眼睛。
在他的想像中,死並不可怕,因為陰間地府,那是每一個人都必須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