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掌抓住人影右肩頭,右掌化掌為爪,一爪抓入人影胸膛。
“噗哧”利爪入肉之聲。
血水迸濺,一顆還在收縮顫動的人心捧在了易天凡手中。
“砰”人影跌落在丈外的草石叢中。
昏暗的月光照亮了人影慘白的臉,露著血水空洞的胸脯、還有手中執著的長釣竿,冰河獨釣古一丈!
他是奉閩少南之命,來監視杜雲魂的,沒想到撞上了易天凡。
江湖從此沒有了獨釣怪翁。
魏公府又損失了一員得力的幹將。
“阿彌陀佛善哉”一聲低沉攝人,震憾天地的莊嚴佛號,從捧著血淋淋人心的易天凡口中吐出。
魏公府後院,停放關培南棺木的書房。
四支熊熊燃燒的大蠟燭旁,又增添了同樣數量的蠟燭。
燭光照亮了閩少南的英俊臉龐。
他表面上很鎮定,內心卻是十分惶亂,頭額擠出兩道深深的皺紋,嘴角不時在悄悄地獨縮。
自從十八年前,神鷹門門主胡大鵬突然解散神鷹門,向他交出金陵寶刀之後,武林中再沒有人敢向他的“金刀”外號挑戰,數年後,他封刀習練霞玄功,功力猛進,更是無人可敵,而且他又意外地獲得了一份金陵寶圖,從此便捲入皇祖聖命的秘密活動之中。
他這位已被先皇太祖廢去了祿位的王爺,心中又燃燒起了熊熊的火焰。為了培南兒,他將不遺餘力地去做一切事。他要重新奪回王爺的祿位,甚至將皇帝的龍袍玉帶交給培南兒。
近十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做著黃梁美夢。
現在,美夢破滅了。
培南已死,他還有何希望?
閩佳汝?他冷冷地一笑。
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敗家子!
他目光盯著棺材中的關培南,咬磨得牙齒格格直響。
他伸出顫抖抖的手,摸向關培南的臉。
當他的手觸到關培南那冰冷而僵硬的面部肌肉時,全身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突然,他眼中閃過一道犀利的目光。
他伸手將關培南的衣襟撩開,並移過一支蠟燭到棺上。
他仔細檢查關培南的腰部左內例處發現了個小黑點。
他立即斷定,關培南在徐天良用劍之前,先中了暗器。
因為屍體已存放多日,加以防腐處理,肌肉僵硬,要取出暗器必須用刀。
他等待不及,咬咬牙,二指運功一捏,居然捏下了一塊肌肉。
一顆小小的呈三角形的寒釘,剔去肌肉後,在他手心閃著幽光。
他捏住了寒釘,臉色變青,變藍,變紫。
積蓄在心底的憤怒,喪子的悲痛,被欺騙的侮辱,一齊充斥他的頭腦,複仇的意念像猛烈的洪水,沖擊著他忍耐、理智和冷靜的堤壩。
他眼中充滿著一種野獸臨死前的絕望,咬牙桀桀地嘎聲道:“杜雲魂,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不能斷定這顆寒釘是不是杜雲魂使用的暗器。但,他能確定杜雲魂是殺關培南兒的真正兇手!
不管是真正的兇手,還是間接的兇手,不管是杜雲魂,還是徐天良,都得為培南兒償命!
他盛怒之下,已運動紫玄功,棺木板在他掌下吱吱發響,痛苦呻吟。
驀地,他掌往回一帶,燭光猛然搖曳,人已掠出書房外。
他卓立院坪,滿臉煞氣,沉聲道:“是誰竟敢擅闖魏公府?”
沒人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