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畢竟太年輕了,而且脾氣也不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實在令人嘆息。
徐天良掠到石牌坊斷碑前,拖起渾身是血的錢小晴,發出一聲怒怨的呼喊:“小晴!”
他沒有檢查錢小晴的傷口,因為他知道她已經死了,一個人如果連喉管都割斷了,這人還能活著?
他猛然抬起頭,閃著緣光的目光掃過四周,嘎然喊道:“你……”
四周一片沉寂。荒草在冷清的月光下顫慄,呻吟!
哪裡還有霍枝然的身影。
他緊抿下唇,手中的劍在斷石碑上一削,“嚎”斷石碑裂為兩截。
他低下頭,突然,目芒一閃,再閃。
他松開拖著的錢小晴的手,從錢小晴臉上“噗”地撕下一張人皮面具!
躍入他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女人的面孔。
中計了,心念一閃而過,他忽地躍起,搶向比武地,撲到關培南的身旁。
關培南僕俯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他呆呆地望著關培南脖上的劍口。天神一劍幾乎將關培南整個脖子削斷,僅留下一點皮肉,將腦袋與脖子連在一起。
關培南斜歪著臉,一雙眼睛仍圓瞪著,彷彿是死不冥目,良久,徐天良緩緩抬起頭,橫著手中劍,轉身向左側方向。
左側的石塊上,仍舊站著杜雲魂。
他還沒有走,月光和燈籠光交織印在他鐵皮面具上,泛出一層驚人而神秘的光彩。
“究竟是怎麼回事?”徐天良聲音平靜,但卻目露兇光。
一場公正的決鬥或比武出了差錯,公證人逃脫不了責任。
如果杜雲魂作不出很好的解釋,他就決心殺了他。
杜雲魂平靜地道:“我不知道。”
鐵面判官既然敢留下來,必然早已有所準備。
“你會不知道?”徐天良揚起了眉,滿臉布滿殺氣。
杜雲魂鎮定自若地道:“如果我知道,我就不會留在這裡,等候你的問話了。”
這是最有力的解釋,使得徐天良一時無話再問。
徐天良沉默片刻,抿抿嘴道:“是閩大公子請你來的?”
杜雲魂斷然地搖搖頭:“不是。老夫與閩大公子素無交往。”
徐天良道:“如此說來,霍枝然押錢小晴來此,你是不知情了?”
杜雲魂道:“老夫確實是不知情,但老夫有責任。”
徐天良輕哼一聲:“哦!”
杜雲魂正色道:“老夫身為公證人,自要保證雙方比武在絕對公平的情況下進行,因此應該要清理場地,絕不能容許任何人入場搗亂,可是這一次老夫失職了。”
徐天良臉色悠然變冷:“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杜雲魂沒直接回答他的話,卻道:“老夫願意承擔失職的一切後果。”
徐天良聲冷如冰:“是嗎?”
杜雲魂泰然地道:“你動手吧,老夫沒有什麼可遺憾的!”
徐天良身形一晃,已閃至杜雲魂身前,天神劍劍鋒抵住杜雲魂的咽喉。
杜雲魂出人意料地沒有出於抵抗,也沒有閃避。
這是個大膽的冒險,因為憑徐天良的性格,他隨時可能真的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