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採陽虛脫而死,是一種最殘酷的刑法,就是千刀萬剮淩遲處死的極刑,也莫及如此。
他忿忿地將“斷魂橋”撕碎,摔擲在史其峙身旁,嘴裡自言自語地道:“廖小瑤,你也實在太過份了……”
有人居然敢拆逍遙仙宮的斷魂橋!
圍觀的人群驚呆了,誰也不敢出面制止,誰也不敢出聲,唯恐惹火燒身。
官道上一片沉寂,除了紙橋撕裂的睹睹聲外,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徐天良撕碎紙橋後,深沉地看了史其峙一眼,轉身離去。
他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事,自然該由華山派的人去收拾。
他剛走出兩步。
“站住!”響起了兩聲暴喝聲。
兩個人從人群中躍出,搶到官道上。
兩名中年漢子,身材魁梧,肩背行囊,風塵僕僕,看模樣是遠道而來。
徐天良向人群中的錢小晴丟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露面,凝住身子,沉靜地道:“你們是叫我?”
此時,一名中年漢子已奔到史其峙身旁,彎腰察看屍體。
另一名中年漢子冷聲問道:“你就是徐天良!”
他神情倔傲,口氣十分託大,顯然沒有把徐天良這黃毛小子放在眼裡。
徐天良的臉像帶著面具,沒有任何表情:“不錯,你們是誰?”
中年漢子昂起頭,神氣地道:“華山七星乾坤劍高飛翔,那一位是五弟地府劍客石修陽。”
徐天良雙手微微一拱,神情不卑不亢:“原來是華山兩位前輩。”
高飛翔冷冷一哼,算是回禮。
石修陽蹲在史其峙身旁,嚷道:“三哥,峙侄兒已經死了!”
高飛翔臉色倏變,沉聲道:“是你害死他的?”
徐天良沉靜地道:“不,他是因色慾而死,你們看看他身旁的斷魂紙橋,就該明白了。”
高飛翔陰沉著臉道:“天仙居杜老闆說,昨天晚上他曾與你在一起,你們先在天仙居酒樓,然後一起去了春光院。”
徐天良不慌不忙地道:“此事與我無關。”
說罷,他轉身邁步。
“留步!”高飛翔的怒喝聲,震耳欲聾。
徐天良停止了腳步,但沒轉身:“還有何指教?”
“你昨夜也去了逍遙仙宮?”高飛翔聲音變得低冷。
錢小晴芳心猛然一陣狂跳,雙手不自覺地攢起了拳頭。
他並不為徐天良眼前的局勢擔擾,她知道高飛翔和石修陽,縱是兩人的聯手,也不會是徐天良的對手。
她擔憂的是,一旦讓江湖上知道,徐天良是進過逍遙仙宮而未受到傷害的人,事情就麻煩了。
她焦急地希望他不要承認去過逍遙仙宮的眼光,像利箭一樣射向他的眸子。
他看到了她的目光,但嘴裡卻猶自沉聲道:“是的,我昨夜也去過逍遙仙宮。”
這個傻小子!
錢小晴腦袋嗡地一響,頭額滲出一層汗水。她明白,他又惹上麻煩了。
從逍遙仙宮活著回來的男人!人群一陣騷動。
無數好奇、質疑、詢問的眼光,紛紛投向徐天良。
高飛翔的臉扭曲了:“他為什麼死了,你為什麼能夠回來?”
徐天良仍未回頭,背向高飛翔道:“因為他該死,而我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