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著他時,居然一笑。
他立即想起了師傅的話:“江湖險惡,人心更險惡。”
他心不覺一震,與此同時心中升起一層戒意。
少女的笑,實際上也沒什麼意思,她只是瞧著徐順良身穿皮襖,下著薄褲,打雙赤腳,逢頭散發,又裝模作樣地坐在儒生酒店的雅座上,實在是好笑。
她想笑就要笑,想鬧就要鬧,這是她嬌生慣養慣出來的任性脾氣。
正不知如何下臺的店小二,見到機會來了,立即高應一聲,離開徐天良,迎向少女。“這位姑娘……”店小二開口招呼。
少女隨便地往一張空桌旁一坐,摘下背上的包袱:“來一桌上等酒菜,要快。”
“上等酒萊?”店小二晃晃頭道:“本店上等酒菜有十餘種酒菜,不知姑娘……”
少女哼哼一聲,打斷他的話:“來一桌魚翅席。”
“魚翅席?”店小二眯起眼打量著少女,瞧瞧自己是否聽錯。
魚翅席是儒生店的名席,在十餘種酒席中排名第一,每席價為三十兩銀子。
少女眸子翻了翻,含笑道:“你怕本姑娘付不起銀子?”
說話間,少女伸手從包袱中模出兩片金葉子,扔在桌上。用嘲弄的口吻道:“夠不夠?”
店小二臉堆笑,抓起金葉子在手中拈了拈:“夠了,夠了!”
兩片金葉子的重量,足夠換五十兩銀子。
店小二佔了便宜,笑得扭變了臉,恭聲道:“小姐的朋友什麼時候到。”
少女秀眉一挑:“就我一人吃!快去做菜,本小姐吃完了,還要趕路呢!”
一人吃一桌魚翅席,乖乖!
店小二哪裡還敢多嘴,急匆匆地退下,到廚房招呼去了。
徐天良喝著茶,在等上菜。
他已沒再把少女放在心上,只要她不惹自己,自己也不惹她就是了。
少女趴在桌上,秀眉微彎,眼睛眯起,像是在想心事。
她早已把徐天良給忘了。
“喂,店家!”兩個大漢嚷嚷著,跨進了店門。
少女微微側過頭。
兩個高大魁偉大漢,一臉落腮鬍子,神情倨傲,威態逼人。
戴的是獺皮帽,穿的是黑貂皮襖,背的是皮革囊,看這份派頭。
這身行頭,就知道這二人必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唷!原來是金爺、馬爺來了!”店小二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二位請裡邊坐。”
兩個大漢昂首挺胸,走到有廳角小桌旁坐下。
店小二一邊忙著沏茶,一邊問道:“二位大爺照舊?”
“不,”馬爺道,“要一桌魚翅席。”
“哦。”店小二噎住了聲。
金爺介面道:“大公子要來,快去準備。”
“什麼風竟把大……公子吹來了?”店小二聲音有些發抖。
金爺的目光落在徐天良身上:“那小子是誰?”
“他是……”店小二無法回答。
金爺臉色一沉:“叫他換個地方。”
“是,是。”店小二連聲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