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書寒嘖嘖兩聲,仰頭靠在沙發上,看似悠然自在,語氣卻飄忽,“其實,我也想浪費。”
浪費金錢人力,去做一件討好別人自己心裡卻無比愉悅的事情。
可是啊。
許願沒生孩子,倒是母愛泛濫了,畢竟覺得這個男人怪可憐的,她很是好心地把那盤葡萄推到他跟前,一副姐很大方的樣子,“給你吃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明書寒方才還憂桑如雪的樣子忽然變了畫風,坐直身子,伸手摘了顆葡萄。
許願:“……”
呵呵,說好的憂傷緬懷呢。
不過看在他方才確實沒有演戲的份上,還是不計較了。
關靖北仍然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裡,失笑地望著他們繼續鬧騰。
“上次明玉兒的事,某人總得給我個解釋吧。”明書寒對葡萄不太感興趣,吃完一顆後就點上香煙。
不過打了兩次火也沒點上,待到第三次的時候,關靖北手中的紙巾不知何時折疊成了飛機,砸向他的手中。
孕婦不能吸收二手煙。
明書寒極不情願地瞪了眼,吞吞把指間的煙收了回去。
“有什麼好解釋的,明玉兒差點害死鐘意肚子裡的孩子,我給點教訓是應該的……”
許願吐了一顆葡萄籽,漫不經心,說完也沒發現自己多說了什麼。
關靖北放在底下的手捏了捏她,神色凝著,反應過來的許願怔了怔,頓時驚慌,卻不得不強裝冷靜下來。
“你把話說清楚。”明書寒皺了皺眉,手指的關節泛著白色,語氣卻是完全不一同的。
“有什麼好說的,你出車禍住院的時間段裡,明玉兒不是騷擾過懷孕的鐘意嗎?”關靖北握著許願的手,平和地替她敘述,盡量用一樣的語調。
“騷擾和差點害死,光是字數就不一樣。”
“你倒是跟我咬文嚼字了。”關靖北唇畔的弧度不自覺的加深,“對於一個孕婦來說,惹她心情不好,就是變相扼殺嬰兒。”
明書寒眯著眸,肆無忌憚地掃視面前的兩張臉,一心想要探究出與眾不同來,但終究還是失望了。
是他太敏感了嗎?
這兩人一共有過兩次口誤……難道僅僅是口誤。
明書寒沒有多問,看了下表後便告辭了。
許願站起來,看著他的背影,格外的蕭條,其實剛才她都有種要告訴他的沖動,她自己也察覺到,越來越同情這個男人了。
關靖北送完客後面無表情地坐下,摟著許願的腰身,低頭親上了她的臉頰。
嗓音是低低淡淡,“以後,還是少在他面前提及鐘意。”
許願的手指蜷起,神色恍惚,喃喃:“我剛才在想,如果他真的懷疑的話,那就全盤托出。”
男人沒有反駁也沒有贊同,涔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全盤托出……未必是件好事。
憑著明書寒的性子,傾家蕩産也會把鐘意從牢獄中弄出來,於任何一方,都是不利的。
“他的頭發好像白了幾根……”許願仍然在猶豫,“也不知那段時間,他自己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
“那是一夜白頭,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一夜白頭?”
關靖北想起明書寒像頭困獸般的時間裡,得知鐘意和孩子都沒了的訊息,無從發洩,瀕臨死亡,墨黑的碎發被痛苦熬成了白色,第二天上公司的時候,全部員工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