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只覺諷刺,什麼叫做她覺得他還虧欠。
她從不覺得他虧欠。
“既然關琯姐都和我坦誠金言了,那我也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
許願知道關琯是為了他好,但出於條件反射地自衛和攻擊,她也不甘示弱,“第一,我不覺得他虧欠,半年前我早把話說清楚了,各不相欠。”
“第二,不是我不放手,是他不放手,你要知道,在愛情或者婚姻裡,只有男方不放手,即便剩下一根細線,也可以維持到最久。”
她說的事真心話,一時也沒注意到這話有針對的成分。
男方不放手,關系可以拖很久很久,而關琯的婚姻裡,卻結束得幹幹淨淨,甚至很快速。
注意到對方越變越難看的臉色,許願不覺得自己說話過激,甚至勇敢直視對方。
“你……”關琯一時說不出話來。
“關琯姐我知道你也是為了靖北好,但是出於某種目的,我還是要告訴你,還是不要太現實得好,男女在一起如果只是為了傳宗接代那真是最可悲的事情。”
更何況她沒打算生小孩。
“許願,你是個聰明人。”關琯低低嘆了一口氣,“你不能因為一己之利耽擱別人,他已經三十好幾了,若沒有孩子,沒有繼承人,老一輩的人怎麼看待,其他股東又會怎樣想?”
先強後弱。
到底是成熟睿智的女人,知道從哪裡下手。
許願忽然怕自己也會變得和關琯一樣,一個相信愛情到了一定年齡後卻無比現實的女人。
“許願,你心裡比誰都清楚,靖北他不欠你的。”
“嗯,我知道啊,剛才說了很多遍,我們互不相欠……難道你的意思是想反過來告訴我,我欠他的?”
關琯見她挽著唇畔表面溫溫靜靜的,可哪句話惹她不爽照樣可以毫無理由地反駁過去。
“外面風大,關琯姐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房了。”許願仍然保持笑容,走過去和她擦肩而過。
卻被後面的一陣平靜的女聲打住:“幾年前的事,靖北也是受害者。”
許願停住腳步,心好像不由得收縮了下。
關琯走上前,站在離她身後不到半米的距離,“你覺得你難捱痛苦了五年,他何嘗不是。”
“你什麼都知道?”
“即便是法律面前,神經病犯罪也可饒恕,你用得著揪著不放嗎?”
許願失笑,“我沒有揪著不放。”
“如果你早些回來,早些告訴他,也不會有這些事發生。”關琯似乎把責任全推到她的頭上。
許願則認認真真地反問:“那關琯姐知道得比我還多,為什麼也不告訴他呢?”
“我……”
“想必不說的原因比我顧忌,一來你更偏向關林這邊,二來你認為我是個禍害,不想我再回來。”
關琯如果知道所有的話,不告訴關靖北,也僅僅是想就此讓許願不再出現雲城。
因為關家兩個兄弟都為之摯愛。
“大哥的病……就是你導致的。”關琯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泛著點點的淚花,“他很早之前就對你生情,因為感情左右大腦,讓他漸漸不能自拔……”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嗎?”許願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