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處事有分寸。”明仔平靜地道,“我哥現在生死不明,但我們都有分寸,他不會無緣無故傷害鐘意。”
更何況,餘新還在鐘意旁邊。
許願被拉到一邊後也不掙紮了,一動不動,眼睛直直地望著他們那邊,一有風吹草動就撲過去。
關靖北唇瓣勾勒出淡淡的弧度,嗓音平靜且低沉,“現在是不是該做個了結了?”
所有人包括餘新在內,神經都緊繃著。
只有鐘意本人,嗤嗤笑了一聲,目不斜視地看向男人,“你怎麼了結?”
關靖北收回視線,靜默了三秒鐘,回頭望了眼急診室的門,仍然緊閉著沒有任何的動靜。
他也希望,能多延遲的一秒,能帶來希望。
時間過得很慢,男人的薄唇緊抿,不冷不熱的口吻,“現在他還在裡面,並不知道你來過。”
頓了頓,又道:“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守在這裡就算我們所有人都走了,你也守在這裡,他活著的話,見到你會很開心。”
“還有一個選擇呢?”
“第二,你現在和你的這位新郎早些離開,完成本該屬於你們的婚禮,然後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想你們出現在雲城。”
鐘意冷笑,“憑什麼。”
“憑我做得到。”關靖北勾唇嗤笑,冷冷開腔,“要斷,就斷個幹淨些,看不見最好,他能醒來的話可能會痛苦,但也好過樂此不彼地被自己感情折磨。”
要走就走得幹淨些,明書寒醒來的話,不想接受也得接受這個現實,醒不來的話,活著的人會幸福,死了的人會解脫。
兩種選擇。
明確擺在眼前的兩種選擇,沒有其他,也沒有對錯。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鐘意瞪過去,冷笑,“你以為你是誰?我就算選擇第二個,你讓我離開雲城我就離開?”
“你覺得現在剛由黑轉白的鐘家,強大得我不能摧毀?”關靖北不鹹不淡地說,“如果不是明書寒在背後幫你,鐘家連站都站不起來。”
想想這裡誰是食物鏈的頂端。
鐘意死咬著唇。
她自己心裡也清楚,可能只有這兩個選擇,但是還心存僥幸啊,怎麼辦。
女人在這裡死命糾結的時候,關靖北眼神悠遠而淡然,瞥著她,“現在你知道兩難了,你知不知道他要做的決定猶豫徘徊了很多年。”
明書寒計劃二十五歲之前,把明家三叔二叔手裡的東西都奪回來,為父母報仇。
可因為鐘意,一直拖,拖到他自己有時候想想就這樣拖下去未嘗不好,畢竟他一無所有坐在輪椅上的時候還有她的愛。
“我不知道……怎麼選擇……”鐘意閉上眼睛,身體緩緩地蹲了下去。
這個讓她如何抉擇。
讓明書寒下決心實施計劃的原因是什麼——是她那天晚上說,我不要再喜歡他了,所以他才開始的嗎,他怕她變心?
讓鐘意此時下決心的又會是什麼。
他們不得而知。
許願走過去,蹲下身子安撫她的後背,又抬頭瞪著關靖北,“什麼破選擇嘛,你存心為難她!”
“願願……你到一邊去。”他抬手。
“不要碰我,我們那天晚上分手了,你有什麼資格碰我!”許願怒喊。
這時護士過來,看到這個情景後也是嚇了一跳,不得不提醒,讓他們小聲一點,不要吵到醫生工作。
關靖北皺了皺眉,把許願拉得站起來,任由她抬起小拳頭撲打胸膛,他沒有絲毫的惱意,只是讓她小聲點。
鐘意也由著餘新扶站起來,她雙腿有些顫抖,全身僵硬,仰著臉,“好,我做選擇。”